"够了。"白芷释放出一丝威压,鹿角显现,"猎妖师无权骚扰普通人类。"
马全僵在原地,他脖子上的黑纹蠕动起来。两个同伴急忙拉着他后退,其中一人低声说了句"时候未到",三人这才悻悻离开。
等他们走远,芳芳才瘫坐在台阶上:"他看我的眼神...像在看食物。"
"因为参精需要通灵者做容器。"白芷盯着远去的背影,"马全的身体撑不了多久了。"
下午营业时,我发现自己能感知到每位客人的情绪波动。一位老太太担忧孙子的学业,一个商人焦虑债务问题,甚至能察觉到情侣间未说出口的矛盾——这些信息像杂乱的无线电波涌入大脑,让我头痛欲裂。
"共情能力觉醒。"白芷把我拉到厨房,往我太阳穴抹了种清凉药膏,"学会过滤信息,否则会疯掉。"
她教我构建精神屏障:想象一堵砖墙,把无关情绪挡在外面。这方法笨拙但有效,到打烊时,我已经能基本控制这种能力。
傍晚,青黛突然造访。蛇妖少女浑身是伤,左臂不自然地弯曲着。她跌跌撞撞闯进后院,把一个沾血的布包塞给白芷。
"参精的残党比想象中多。"她喘息着,"他们在找'门'。"
白芷打开布包,里面是一片漆黑的鳞片,表面布满蜂窝状孔洞:"噬忆者领主?"
青黛点头:"至少五个领主级妖怪聚集在山北。马全只是个幌子,真正的危险是——"
她突然住口,警惕地看向我身后的芳芳。芳芳端着的茶盘"咣当"掉在地上,她双眼翻白,口中吐出不成语句的音节。更可怕的是,她脚下漫出水渍——清澈的、不断扩散的水洼。
"灵媒失控!"青黛想上前,却被一股无形力量弹开。
白芷迅速结印,但芳芳周身已经形成水之屏障。透过扭曲的水幕,我看到芳芳的右眼完全变成了银白色,左眼则漆黑如墨。她的嘴巴机械开合,发出多重叠加的声音——有年轻女孩的哭泣,老妇人的呢喃,甚至婴儿的啼哭。
"她在召唤祭品灵魂!"招财炸毛,"快阻止她!"
我冲上前,不顾水流灼伤般的刺痛抓住芳芳的手腕。接触瞬间,无数画面涌入脑海:
——三百年前的雨夜,少女被推下悬崖,长发在风中如旗帜飞扬;
——五十年前的河边,妇人对着水面梳妆,突然被无形之手拖入深渊;
——去年夏天的水库,女学生失足落水,沉底前看到水下无数张开的双臂...
"欢喜!"白芷的喊声把我拉回现实,"用契约链接稳定她!"
我紧握芳芳的手,尝试引导体内那股新生的灵力。白芷从另一侧抱住芳芳,我们三人形成一个闭合环。奇妙的是,芳芳脚下的水洼开始逆流,重新回到她体内。当最后一滴水消失时,芳芳瘫软在我们怀中。
"我看到她们了..."她虚弱地说,"所有被献祭的姐姐...她们想通过我回来..."
白芷检查了芳芳的瞳孔:"暂时稳定了。但下次失控会更严重。"
青黛包扎着自己骨折的手臂:"必须解决源头。噬忆者领主们准备在月晦之夜打开灵界之门,放出所有被困的祭品灵魂——那正好是参精重生的最佳养料。"
"还有几天?"我问。
"三天。"青黛看向白芷,"山北的老槐树下,他们正在挖一口'井'。"
白芷脸色骤变:"灵脉井?"
"用祭品后裔的血激活。"青黛意味深长地看向芳芳,"他们显然已经锁定目标了。"
当晚,白芷在芳芳房间布下多重结界,连窗户都贴了符咒。我负责检查所有水管是否漏水——水是灵体最易穿越的媒介。招财蹲在房顶放哨,青黛则外出联络可能的盟友。
深夜,我在厨房找水喝时,无意间看到白芷站在后院月光下。她脱去了上衣,背对着我,后背上那些裂纹在月光下清晰可见——它们已经蔓延成网状,几乎覆盖整个背部,像一件破碎的瓷器勉强粘合。
最惊人的是,当她稍微侧身时,我看到她左胸心脏位置有一块完全透明的区域,能直接看到后面摇曳的树影。
"看够了吗?"她突然开口,但没有转身。
我尴尬地走近:"这些裂纹...就是灵力透支?"
"本源流失。"白芷披上衣服,"山灵依靠山脉灵脉生存,我离开太久了。"
"那怎么办?回去补充?"
"来不及了。"她系好衣带,"契约已成,我离开超过三天你会死。"
我胸口发紧:"所以你是在...等死?"
白芷转身,月光下她的笑容近乎透明:"共生关系,记得吗?你活着,我就活着。"
她抬手轻触我眼角的银纹,一股冰凉能量流入。我突然意识到,这几天她一直在偷偷给我输送灵力,加速自己的消耗。
"为什么?"我抓住她的手腕,"明明自己都快撑不住了!"
"契约内容。"她抽回手,"保护共生对象是最高优先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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