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妹俩都不傻,谁闲着没事给自己儿子摊累赘?
两人撇了撇嘴,都没搭这一茬。
这时,就听到张氏在里屋拍炕叫唤。
“宋满仓,你他娘的是聋子吗,外头吵成这样,你倒是去放个屁啊!”
“你去把老二家那死丫头的嘴给我撕烂了,她一叫唤我这脑袋瓜子都涨的疼。”
“立春你这个婊子养的,谁让你进这个家的?哪都能显着你是吧?”
宋立春‘噌噌’就进了屋子,掀着门帘对骂。
“你咋这么不长记性呢,前两天才骂自己是婊子,今天又嘴痒了是吧?”
“你骂吧,你不是天天跟外人说我是你养大的吗,我承认还不行?”
几句话差点把老太太气翻白眼。
不过宋立春也生气自己,明明是大房的事,哪里轮到他们二房父女俩出头?
又‘噌噌’跑到了院子里,气呼呼就往外走。
走到院门处,想想还是不甘心,回头便又对着宋大壮说道:“大伯,春苗可是你亲闺女,你就任凭她被人作践?我爹这么混蛋,都没想过把我卖了!”
宋二壮:“……”
父女俩一前一后出了门,终于不管别人的闲事了。
宋立春回到自己家,见刘慧贞已经烧好了一锅热水等着,她打了半盆水泡脚,虽然没干什么力气活,一天下来还是累得慌。
腊月一整天没看到姐姐很不习惯,今天便没有像往常一样早早睡去,他搬了个小马扎,坐在姐姐对面,腿上还搭着一条擦脚巾,就等着姐姐把脚丫子伸出来。
看到弟弟乖巧的模样,宋立春的火气就消了一半,脸上也有了笑意,说话声音都温柔了许多。
“腊月今天在家乖不乖?”
“乖乖的,腊月很听娘的话。”他还回头催娘证明,“是吧,娘?”
“是,没错,腊月一直很乖巧。”刘慧贞的脸色也没刚才那么紧张了,看着女儿不由得松了口气,“以前听到你爹回来的声音我心里就慌,不知道他是不是又带着火气回家的,现在你又这样……你和你爹还有你奶奶,简直一样的脾气,早晚得把我吓出病来。”
腊月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
“姐姐不一样。”
宋立春捏着弟弟的小脸蛋,‘啪’地亲了一口。
“连腊月都会看人,娘却不会。”
她看了眼刘慧贞,有些恨铁不成钢。
“我爹脾气暴躁,跟变态一样,你怕就怕了,我不说你什么。”
在另一个盆里泡脚,正舒服得哼起小曲儿的宋二壮:
“……”
“我今天可没惹你,被你骂了两回了!”
宋立春看都不看宋二壮,继续数落刘慧贞。
“要是我爹是我大伯那种人,不给你撑腰,你说你怕我奶奶也就算了,可我爹明明不是,我不相信你和我奶奶发生争执的时候,我爹会向着奶奶不向着你。有人给你撑腰你还怕成这样,你这不是自找的么!”
宋立春其实搜寻过原身的记忆,好像每次张氏找茬刘慧贞的时候,都是宋二壮不在场的情况下,若是宋二壮在场,还是能分得清该帮谁的。
刘慧贞实在不该怕张氏怕成那样子,就跟老鼠见了猫一样。
刘慧贞被女儿说得脸发烫,却还是摇了摇头不认同。
“你生得晚,没赶上娘那个时候,我们是从小听着怕婆婆的故事长大的,早还没嫁人的时候,已经先认为怕婆婆是天经地义了,也早认为自己做了婆婆以后就可以欺负儿媳妇了。”
“你要是不信,就去村里转转,看看娘这个岁数,甚至比娘再小几岁的妇人,哪个不是这样过来的?年纪大的更不用说,那是做梦都不敢相信媳妇能骑到婆婆头上的。远的不说,你奶奶就是这样的。”
宋立春想了想,刘慧贞说得确实是事实。自己没有经历过的历史,不代表不存在。每个时代有每个时代的困境,她不能以千年后现代人的立场,去评判活在几千年糟粕传统下的受害者。
“是我说重了,我只是想让娘知道,你以后不用怕奶奶,你还有我爹,有我呢。”
宋二壮‘啧啧’两声。
“真不容易,你总算说了几句公道话。”
他一边接过刘慧贞递过来的布巾擦臭脚丫子,一边幸灾乐祸。
“这下轮到你被闺女数落了吧?心里不好受吧?不是前两天她冲我发火你还在一旁笑话我了吧?”
刘慧贞冤枉。
“我哪有笑话你?我害怕还来不及呢。我怕你俩人打起来,我都不知道咋个拉架。”
宋立春洗完脚,两只脚丫子踩在盆沿上,喊腊月给她递擦脚巾,叫了两声没回应,仔细一瞧,却见腊月的小脑袋一点一点的。
竟是这么坐着睡着了。
宋二壮让刘慧贞把他的洗脚水倒了,他自己则把腊月抱上炕,搂着儿子一起睡。
宋立春自己倒掉洗脚水,又和娘亲去了自己房间,说了舅舅生意的事。
刘慧贞一听说生意顺利总算放心了,不过说到了弟弟,又说起今天凤琴家人来找她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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