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明一暗的斩击交替在两侧闪现,他的身影已经难以辨认,留下的暗红残影构成了一条锯齿形的轨迹。
天上的炮弹被霜星冻成了铁疙瘩,叮铃咣啷地掉落下来。
爆破声此起彼伏——敌方的装甲车辆在剧烈的冲击下纷纷爆破。
陈一鸣突入正前方的车队,飞速旋转身体的同时、朝着四面八方挥出剑气。
眨眼的功夫,又一支装甲部队被报废了。
“别光顾着耍帅,注意一下自己的状态。”
降落之后,站立不稳的陈一鸣被霜星上前扶住。
肉眼已经能观察到敌人的炮兵队伍,可就在这时,一艘硕大的装甲陆行舰冲了出来,横亘在双方之间。
光束与导弹一同向两人袭来,钢铁巨兽似乎要把眼前渺小的人吞噬殆尽。
“你一个人应付得了吗?”
“……一个人的话,是有点麻烦。但是无论何时,我都有同伴。”
“那好。”霜星不由得笑了。
冰柱忽然从陆行舰的履带下顶出,坚冰迅速生长、以至于成长为茁壮的冰山。
还没有停稳的陆行舰差点被掀翻。
陈一鸣看准时机、闪到船底、腾空跳起。
陆行舰的下方瞬间出现了无数把拟态而成的暗红色的剑。
手中的双剑猛地突刺,再向两侧扒开,然后顺势转身旋斩、复位之后又接上几记交叉斩击。
漫天飞舞的剑海纷纷复刻了本体的剑招。
与此同时,拔地而起的冰山开始消散——化作了万千冰锥支援着陈一鸣。
没有了冰山的支持,巨船反而被掀起了更大的角度——最终彻底翻了过去。
两人通过时,看到了装甲舰近乎被凿空的底部。
炮兵阵地失去了支援之后,完全任人宰割。无论是牵引式火炮还是宛如坦克的自行火炮,都在冰霜与剑击的双重打击下迅速消散。
望着一地狼藉,两人基本确定了这一个阵地被彻底摧毁了,看样子附近敌人的增援也没续上。
霜星情不自禁抱住了陈一鸣,惯性让两人顺势在原地转了一周。
“太好了!嗯……你还好吗?”
反应过来的霜星忽然有些不好意思了。
“还是一样的冷……不过以前没见你这么热情……”陈一鸣气喘吁吁地说,呼出了不少白气。
霜星慢慢地把手从他的肩上放下,然后退了一步。她似乎还能感受到对方身上的余温,似乎还能听见两人的心跳。
“是啊。对你来说,这样的重逢应该……很难得吧?”
“当然了,感觉真的绕了好远好远的路,才回到了这里……我感觉时间应该还来得及,你那个时候和我说……我们是见到了敌人的指挥部才折返的。”
“啊?这你不早说?你知道在哪吗?”
“咳,咳,咳!”
“你怎么了?你的身体也不太好吗?”
“没事,没事。今天的事情肯定……咳,注定的。”
“那个法术,就是红不拉几的那个法术,应该对身体的负担挺重的……和爸有关吗?”
“嗯。确实很伤身体,但是我很需要……这样的力量……”
“你来的时候看着就很疲惫,那时候你还是很忙碌吗?”
“就没清闲过……有的时候挺怀念以前的日子的。其实说真的,矿石病虽然很吓人,但是对于很多人来说,它的威胁很遥远……贫困与剥削,才是最容易致死的。咳,我没得矿石病,但是……伤病也没少过。有机会我肯定要回罗德岛好好看病……”
“……你一定好好保重。”
“不过,我确实走过了许多国家。有的时候真的很怀念这里,这个出发的地方,这个冷得要死的地方。”
“我该不该问,整合运动怎么样了?”
“我们夺取了乌萨斯的政权……”
“够了,后面的事情不用和我说了。”霜星没抑制住上扬的嘴角,也没抑制住垂泪的眼角。
“你……我总感觉这样有些对不起你们……但我……愿意将希望毫无保留地赠予现在的你们。是的,我们成功了,一道艰难的路最终走成了,虽然这片大地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但我们最终成了走出最初几步的那群人。”
“你真的……我真的太感谢你了……我们的牺牲都是有意义的……呜,你带手帕了没有?”
“当然……当然带了,我也算是个绅士。”
多年以后的陈一鸣在这一刻意识到了一些事情,他明白了为什么之后的日子里、大家都变得如此奋不顾身,乌萨斯人的弥赛亚精神在整合运动的成员身上显露无余——人们愿意将生命化作薪柴,去照亮更多的人,只因他们坚信这未来是如此地光明、如此地触手可及。
也许就是他的到来,促成了许多可歌可泣的牺牲。是他亲手促成的悲剧吗?
如果死亡就意味着悲剧,那么谁的人生不是注定的悲剧?
即便是《罗密欧与朱丽叶》也算不得莎士比亚的四大悲剧,两位新人惨死、但是真挚的爱情永存他们的心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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