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你会在这,柳德米拉?”
弑君者正坐在椅子上翻阅一本小说。
“昨晚某人害得我加了班,你猜猜是谁?如果士兵夜不归宿,要受到什么惩罚来着?”
“……战斗已经告一段落了,我在城内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就不能享受享受吗?”
“睡在满是死人的公园里,那可真享受……我当时还以为我们的指挥官光荣牺牲了呢。”
“今天我要干什么来着?”
“我哪知道?”弑君者的视线从来没有离开过手中的小说。
霜火稍微凑近瞄了一眼:
“你怎么在看童话故事?”
“不懂别乱说,这是奇幻小说。”
霜火下床穿上了外套,霜星为他制作的军装上有几处缝补的痕迹,外套内侧还有未洗净的血迹。
“想起来了,今天我要回去一趟……宿醉之后的人还能开车吗?”
“不建议开。”
“那只能你帮我开车了。”
“休想。”
“你说过的,你欠我个人情……米莎那一次,还记得吗?你死活不愿意和她说话。”
“我昨晚把你找回来就已经……”
霜火把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
“帮个忙嘛,我已经半年没见到史尔特尔了。”
“手拿开,我跟你走还不行吗?”
1093年11月3日,塔露洛夫卡-佩列斯克,12:26
刚下车,霜火就往自己的住宅奔去。
时隔近半年,他终于回到了自己曾经的住宅中。
客厅稍微有些乱,几袋垃圾放在了墙角——看来史尔特尔还是知道套垃圾袋的,不知道是忘了、还是懒得把垃圾扔出去。
“史尔特尔?”
客厅和厕所里的灯并没有关闭,看样子史尔特尔应该还在家。
他敲了敲史尔特尔房间的门,没有得到回应,他索性直接打开了房门。
“Honey,在干什么呢?”
戴着耳机的史尔特尔没有理他,自顾自地趴在沙发上看书。
霜火悄悄坐在了她身边,史尔特尔这才反应过来,她一把抱住了霜火。
他把史尔特尔的耳机小心翼翼地摘了下来。
“你的额头上怎么了?”霜火轻轻抚摸着她额头上的伤疤,“你不会去外边打架了吧?”
“没有,我很听话的。我之前洗澡的时候跌倒了,头上就撞破了。”
“你是不是光着脚丫进浴室了?进浴室一定要穿拖鞋的。好了,抱够了吧。”
史尔特尔这才缓缓松开霜火。
尽管已经逐渐入冬,史尔特尔依旧只穿夏装,她白皙的脖颈上依然有一道挥之不去的血痕。
“你待会还要走吗?”
“今天我肯定不走了,我都半年没陪过你了。你一个人在这过得还好吗?平时有人找你玩吗?”
“以前有不少人能陪我玩,但是他们都被你带去打仗了。”
“……”
“哎呀,你怎么不开心了?我跟你开玩笑的……泥岩他们经常来找我的。”
“最近记性还好吗?有没有经常忘事情?”
“我怎么知道自己有没有忘记什么?”
“就比如说,你记得自己吃过饭吗?饿不饿?”
“饿。我好像早饭就忘了吃了。”
“走吧,今天我们跟柳德米拉一起吃饭。”
“她是谁?等一下……”史尔特尔翻起了自己的小本子。
“柳德米拉·伊里奇尼娜,弑君者。有印象吗?”
“……我明明在本子上记过她呀?是不是因为她对我不够好,所以我就没记住她?”
“那你记得多数落她几句。”
“对了,我想起来了一件事……”史尔特尔看到本子上写的一行小字。
“怎么了?”
“你能给我过生日吗?”
“啊?你的哪个生日?”
他上次和史尔特尔谈论这个话题时,史尔特尔在支离破碎的记忆中找到了好几个疑似生日的日期。
“就这个……我经常梦到这个日期,我记得这个日子和一个很破很破的城市有关,那肯定就是泥岩说的卡兹戴尔了,这个日期肯定就是我真正的生日。”史尔特尔把数字指给他看。
“一、二、二?到底是12月2号还是1月22号?”
“……这我就不知道了,要不以后从12月2号到1月22号都给我过生日吧?”
“那就这两个日子都给你过生日吧,我们先去吃饭,柳德米拉一定等急了。”
1093年11月11日,伦蒂尼姆城外,19:23
“将军,请听我说……”曼弗雷德快步跟上特雷西斯。
“不必和我争论,我们得到了一切想要的。”
“可是,公爵还是把我们萨卡兹当作野蛮人,使者的唾沫都快飞溅到您的脸上了!”
“工业区的使用权,边境的通行权,卡文迪许公爵的武器……我们得到想要的一切了吗?”特雷西斯再次提问。
“是得到了,可是方式也太屈辱了……”
“到了争取萨卡兹尊严的时刻,我一点尊严也不会退让;到了争取萨卡兹利益的时刻,我一点利益也不会放过。现在,请告诉我,战士们准备得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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