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府内,其余院落灯火通明,热闹非凡。
唯独骆玖语的居所,因人手皆被调去协助,而显得格外静谧,连灯火都未曾点亮。
她借着朦胧月色,点燃了一盏烛火,方才看清面前之人。
瑾王剑眉星目,清秀俊逸,发丝被上好的白玉冠束起,身着金丝暗纹的白锦长袍。
真真是应了那句“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瑾王回想起在茶馆中相遇,他从骆玖语的眼神中便读出,她依旧如儿时那般。
她对他这副英俊非凡却一无是处的皮相情有独钟。
正因如此,他本欲下午便翻墙而入。
可念及自己数日未曾好好梳洗,略显邋遢。
便匆匆返回官邸,沐浴更衣,梳理冠发。
谁料,出门时太过匆忙。
那几件随身的锦袍,不是深沉的黑色,便是庄重的墨蓝,太过压抑。
他索性吩咐夜雨,前往蜀邑最有名的成衣坊购置新衣。
这一番折腾,待他再至将军府时,夜幕已深。
然而,瞧着小丫头那痴迷的模样,他觉得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骆玖语素来对美色毫无抵抗力,且从不掩饰。
毕竟,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试问,谁见了俊美的男子,不会多添几碗饭呢?
即便是战场上,遇到容貌出众的敌军,她的刀也特意避开其头部,只为保全那张俊脸。
更何况,眼前这位,可是景国公认的第一美男子。
她围着瑾王转了几圈,春心荡漾,稀罕得紧。
只是……
她突然忆起一事道,“瑾王殿下,您这衣裳,莫非是从六皇子那里......借来的?”
“怎么?”
瑾王强忍笑意,洒脱回应。
“咱们都是皇子,可不稀得穿他人的衣裳。”
“……”
“而且,他的衣裳穿不得……”
“……”
“容易沾染病症。”
“……”
骆玖语的注意力全在那锦袍上,絮絮叨叨说了几句。
她全然未察觉上方男子的脸色,已从苍白转为绯红,再至铁青,最终又恢复如初。
“咚——”
窗外负责放风的夜雨,听到这话,险些笑出声来,却因极力克制,一头撞在了墙上。
“什么声音?”
骆玖语警觉地望向窗外,手持簪子的手再度抬起。
“无妨,我带了只‘猪’来。”瑾王打趣道。
夜雨心中暗自叫苦:我这一下午,银子没赚到半文,还经历了猪狗不如的待遇。
“你为何认为本王穿了六皇子的衣裳?可是本王穿着不如他好看?”
他极力克制情绪,心中却已打定主意,回去后定要将六皇子的白锦袍悉数偷来烧毁。
“不,您穿白色锦袍,当属天下无双。六皇子在您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骆玖语真诚夸赞,丝毫未察觉上方男子那致命的压迫感已悄然消散。
“只是,我从未见过您穿白色。”
虽知她自幼嘴甜,但他仍被这番话取悦。
于是,他温声问道,“那桑儿,可喜欢我穿白色衣裳?”
“当然喜欢。”
骆玖语刚睡醒,声音慵懒而柔软,如同春风拂过瑾王的心田,痒痒的。
“不过,殿下还是要少穿白色衣裳。”骆玖语突然正色道。
似是想到了什么,她目光炯炯地看向瑾王。
“为何?”
瑾王不解,小丫头不是喜欢自己穿白色吗?
“沙场之上,血色彰显英雄义,白色则不祥;江湖之中,怒斩不平事,白色反成累赘;平日里,穿梭于闹市花丛间,白色……”
骆玖语振振有词,说到后来,声音却逐渐低了下去。
“平日里穿白色衣裳又如何?”瑾王抿嘴轻笑,饶有兴趣地问道。
骆玖语忍不住白了他一眼,吐出两个字,“惹眼。”
“呵——”
瑾王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
“殿下笑什么?”骆玖语好奇地问道。
“没什么,只是没想到桑儿这么快就学会吃醋了。”瑾王打趣道。
“谁吃醋了?臣女那是为了维护女子的花间友谊。”
“这与女子的花间友谊又有何干?”
“怒发冲冠为红颜,又不是只有男子才会如此。”骆玖语认真的解释。
那骆思梦不就是怕她抢六皇子,才各种作妖吗。
“好吧,算你有理。”
瑾王妥协了,转而低头轻声道,“本王以后只在你面前穿白色便是了。”
骆玖语的耳边有温热的气息传来,那声音似一根轻柔的羽毛拂过她的心。
抬头望去,只见瑾王表情畅然,笑容柔和,眉眼间满是深情。
她脸颊微红,连忙低下头去。
“殿下此时来将军府,所为何事?”
“自然是来接你。”
“接我?为何?”骆玖语有些诧异。
平日里,她夜间偶尔也会外出。
但瑾王亲自来接她,难不成发生了何种大事?
“本王听闻蜀邑街道夜无宵禁,如今即将回京都。故而趁今日闲暇,想外出逛一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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