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这么说,池虞倒是立刻反应过来了。
“原来是你,好巧。”她笑起来,脸上有两个浅浅的酒窝,配上那双失焦的浅褐色双眸,看起来无辜又可怜。
在韩尉心里简直像坠入人间的天使。
韩尉这个名字,池虞知道,学院老师在她面前无数次提到过,说这个孩子有天分,肯吃苦,是个好苗子。
因此池虞对韩尉有天然的好感。
“我知道你,老师在我面前提到过你的名字。”
算是他们之间第一次正式的认识。
回忆至此结束。
病房内,周聿辞冷淡出声:“多谢韩先生的关心,不过现在我回来了,就不劳烦韩先生。”
他话里赶人的意思很明显。
韩尉仿若未闻,“学姐刚做完手术肯定也无聊,多个人陪学姐不是更好吗?”
周聿辞抱臂:“不见得多好,空气有限,你多吸一口,她就少一口。”
池虞:“……”
她没忍住笑了出来。
韩尉脸色不太好,“凡事讲究先来后到,是我先来的,要出去也应该是你出去。”
“照你这么说的话……”周聿辞意味深长,刻意拉长了尾音:“还是我先来的。”
他指着病房内唯一一张椅子,“这张椅子还是我坐的,现在你该让开了。”
韩尉:“……”
他没动,装做没听到周聿辞的声音,而是问池虞:“学姐,你渴不渴,要不要吃个苹果?”
床头柜上摆着韩尉带来的水果和一束玫瑰,散发淡淡的幽香。
挺好看的,周聿辞盯着玫瑰若有所思。
池虞唇瓣动了动,还没出声周聿辞就头也不回地说:“她不吃。”
韩尉:“……”
问你了吗?!
但见池虞在他说了后便没出声,韩尉只能换了一样问:“那梨呢,梨也很不错,我给你削一个?”
周聿辞依旧答:“她不吃。”
还是这三个字,甚至说话时的语气都没变。
韩尉皱眉,就见到周聿辞在果篮里挑了苹果和梨,用小刀去了皮,然后切成小块放在盘子里。
韩尉不明所以,没反应过来他想干什么。
明明是他说的不吃,现在削皮的也是他。
韩尉盯着他,然后看见周聿辞将盘和叉子都递给池虞,说:“吃吧,我试过了没毒。”
池虞点头,果然拿起叉子送了几块水果进口中。
他气得手抖,不可置信指着周聿辞:“你不是说她不吃吗?!”
池虞无辜:“我没说。”
她最不挑食了好吗?
周聿辞耸耸肩:“我没说她不吃苹果,也没说她不吃梨,我的意思是……她只是不吃你削的。”
韩尉觉得自己被气得心口疼,有必要去楼下买两颗速效救心丸,顺势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而就在这一瞬间,周聿辞很不嫌弃地坐下去,还说了一声:“谢谢。”
韩尉简直想掐人中。
他就没见过周聿辞这样得了便宜还卖乖的人。
再待下去韩尉觉得自己迟早会被气死,转身走出病房,可刚走到门口,他又想起,凭什么是他走?
明明是他先来的。
韩尉犹豫地在门口踱步徘徊。
周聿辞出来,顺手带了病房的门。
韩尉察觉出他是来找自己的。
“周先生有什么事吗?”
周聿辞皮笑肉不笑,看向他:“也没什么,就是想告诉韩先生,池虞是我的妻子。”
“讲究先来后到的话,你应该远离她。”
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攥成一团,韩尉声音带着隐忍的怒意:“先来后到?”
“周先生原来知道这个道理。”
他自嘲地笑:“如果真要讲究先来后到的话,她现在应该是我的妻子。”
“和她有婚约的人是我,我才是她的未婚夫!”
韩尉双目赤红,眸中怒意更甚。
周聿辞脸色变了变:“婚约?”
“韩家和褚家?”
“你知道了她的身世?”
“是,我是知道了。”韩尉说:“正是因为知道了,所以现在应该退出的人是周先生,不对吗?”
“不对。”周聿辞反应很平淡,像是一点不在意这份婚约。
即使婚约依然存在,从未作废。
“什么不对。”韩尉问。
门被关上,隔音很好,他们又在远离病房的地方,因此不必担心池虞会听到,交谈的音量没有克制。
“既然你知道这份婚约的存在,那你应该也知道二十多年前褚白的事情。”
韩尉愣了愣:“知道。”
当年那件事闹得太大,褚家继承人出走。京北圈子里几乎无人不知,就连韩尉这个晚辈也在父母口中知道了完整的事情经过。
“那你应该也知道,当初褚家并不承认她和她母亲的身份。”
韩尉犹豫半晌,还是点头。
当年,褚白就是因此而离开褚家。
“所以,她并不算褚家的人,这份婚约又怎么会生效呢?”周聿辞说:“她姓池,不姓褚,这个道理我想你应该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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