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着量子雷达上密集跳动的红点，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狼头扳指。
昨夜爆炸残留的暗能量还在血管里游走，像某种来自高维空间的寄生虫。
曾瑶的银簪此刻正悬在作战沙盘上方，十二道时空裂缝里飘落的灰烬不断重组着敌军阵型。
"主公，胡军医确认第七具尸体后颈都有液态金属。"曾瑶的耳坠在晨光中折射出碎钻般的光斑，她锁骨间的黑洞突然收缩成瞳孔状，"但您三天前让我埋在粮仓的钚 - 239同位素..."
我抬手截断她的话，作战服袖口的纳米纤维突然绷直成三棱镜，将晨雾折射成三百六十组全息密码。
当杨士兵抱着染血的密信冲进指挥所时，我恰好数到第42个克莱因瓶结构的裂痕——与昨夜冻结在空中的雪花层数相差三倍。
"马将军旧部哗变！"杨士兵的护甲缝隙还卡着半片量子涂装的马鬃，"他们说您用妖术控制联军..."
曾瑶的银簪突然刺穿沙盘中代表粮仓的陶俑，簪尾流淌的暗物质溶液在羊皮地图上蚀刻出环形山图案。
我望着那些与士兵们后颈烙印完全吻合的凹陷，突然对着虚空轻笑："劳烦杨兄把胡军医刚调制的止血散，分给西侧箭楼值守的弟兄。"
当杨士兵疑惑地掀开药箱，藏在夹层里的反物质磁暴装置正发出蜂鸣。
这个瞬间我发动了知识洞察眼，视网膜上炸开的思维碎片里，至少有七道意识流正疯狂计算着钚 - 239的半衰期。
"主公小心！"曾瑶突然旋身将我扑倒，她发间坠落的银簪在空中划出克莱因瓶轨迹。
杨士兵怀中爆开的磁暴波将指挥所穹顶撕开裂缝，透过翻卷的时空皱褶，我清晰看到三百个平行世界里自己不同的死法——有七种都死于此刻飞溅的陶俑碎片。
当失忆前的最后十秒开始倒计时，我攥着曾瑶的银簪刺进自己太阳穴。
伽马射线暴的剧痛中，所有平行宇宙的陆尘同时将狼头扳指按在磁暴核心。
指挥所突然陷入绝对寂静，悬浮的陶片定格成星图，而杨士兵后颈的狼头烙印正吐出暗物质丝线，与粮仓方向的三匹仿生战马神经突触相连。
"收网。"我抹掉鼻血，看着从时空裂缝坠落的液态金属在沙盘上汇聚成郑间谍的脸。
曾瑶的裙裾扫过全息密码，十二道裂缝突然收束成囚笼，将七个正在量子跃迁的间谍本体锁死在当前维度。
校场点兵鼓响起时，我特意披上了郑间谍那件绣着星轨图的披风。
被反物质锁链捆在刑柱上的二十一人，后颈的狼头烙印正在晨雾中蒸腾出克莱因瓶白烟。
胡军医捧着装有液态金属的琉璃盏踉跄跪倒："这些活体信标...竟能修改宿主的记忆熵值..."
"他们不是传递情报。"我用狼头扳指接住一滴坠落的暗物质溶液，看着它蚀穿青石板形成微型黑洞，"而是在每个宿主体内播种时空奇点。"当扳指吸收的黑洞能量达到临界值，刑场上空突然展开三百层平行宇宙投影，每个画面里都有联军士兵被体内爆发的奇点撕成基本粒子。
士兵们的怒吼声震落了屋檐冰棱，我看着最前排那个曾替杨士兵求情的火头军，突然将琉璃盏砸向刑柱。
液态金属触碰到反物质锁链的瞬间，二十一名间谍突然开始量子坍缩，他们的血肉沿着克莱因瓶结构螺旋上升，最终在悬臂状星云中重组成巨大的狼头图腾。
"这...这是用宿主的灵魂质量喂养的时空蛀洞！"胡军医的银针在磁暴中悬浮成笛卡尔坐标系，他颤抖着指向狼头图腾里闪烁的十二组二进制码，"这些数字是..."
"是你们妻儿被囚禁的坐标。"我抬手引爆狼头扳指里储存的暗能量，当爆炸形成的时空涟漪抚平所有平行宇宙的投影，刑场上空突然飘落三百张泛黄的家书——每封都沾着不同时空的硝烟与血泪。
那个火头军突然发疯似的撕开衣襟，露出心口处与妻子约定的暗纹刺青。
当发现其中一封信件上的唇印与刺青完全吻合，这个八尺汉子竟跪倒在地，额头将青石板磕出蛛网状裂痕："陆帅！
属下愿作先锋敢死队！"
群情激奋的咆哮声中，我注意到曾瑶的银簪正微微震颤。
她锁骨间的黑洞里闪过某个未来画面：穿着玄色劲装的我，正在给此刻刑场上某位士兵佩戴狼头扳指。
这个瞬间，狼头图腾残留的暗物质突然汇聚成箭矢，朝着曾瑶心口疾射而来。
"主公不可！"曾瑶的惊呼淹没在我的骨裂声中。
徒手抓住暗物质箭矢的右臂正在量子分解，但那些逸散的能量却被狼头扳指尽数吞噬。
当士兵们看到我焦黑见骨的手掌奇迹般再生时，震天的战吼惊飞了十里寒鸦。
"陆帅！陆帅！陆帅！」
在排山倒海的呼喊声里，我瞥见曾瑶匆忙低头擦拭眼角。
她发间那支总也戴不正的银簪，此刻在晨光中晃动的弧度，竟与昨夜冻结的克莱因瓶裂痕分毫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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