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人不会长大该有多好，老师在的时候，我十几岁的时候。从来不操心这不操心那。”
沈舟由看向顾灿生，有些疑惑：
“你老师，林听的妈妈，她如果在，十几岁的林听会是什么样子？”
顾灿生沉思片刻，眼睛似乎都光亮了些，没有那样疲乏：
“林听妈妈要是在，林听应该时娇气任性，胆小又脾气坏，但本性纯良。
或许他十几岁的时候，他妈妈就不娇惯他了。
会把他养成一个为人坚定干净，待人谦和有礼，十分优秀的小少年。
总之会有无数种可能。”
沈舟由之所以能够年纪轻轻成为指挥官，就是他在任何境遇之下，都能够异常稳定的寻找机会，平稳之中带着不破不立的果敢。
沈舟由看向顾灿生，明明平和的目光却无端让人生畏：
“好的，等医生看过之后，我会咨询医生。
你怀疑他的情绪、认知都很混乱。
那就把他重新再养一次就好了。”
顾灿生抬眉去看沈舟由，有些诧异，他咧开嘴，看似笑得没心没肺，但是隐隐带着恐吓意味：
“沈舟由，沈指挥官，请你认清一个现实。
对于林听而言，你和我，都是外人。
咱们两个只是具备讨论的资格，但没有决定的资格。
人家爸还在呢，还没有抽疯抽着抽着挂掉。
现在，还轮不到你来把他重新“养”一次。”
沈舟由不以为然，甚至可以说是带着讥诮：
“可是林上叔叔貌似也不是很会养孩子，林听这些年不开心，很辛苦。
林上他本身就非常割裂，在林听面前是个老好人，在旁人面前危险易爆，情绪极其不稳定。
甚至因为林听妈妈的事情，有过疯癫的行为。
你又怎么认为他就是正确的呢。
就像你所说的，当时林上用了手段清除林听部分记忆，想要带着林听重新来过。
可是事情没有重新来过，甚至现在更加糟糕了。
林上、包括顾院长你，你们行事都极其的不稳定，有个性。
于是总是跑出跑道外……”
沈舟由一番话说完，顾灿生一双桃花眼有些茫然，不知道在琢磨些什么。
这时，有人自身后拍了拍沈舟由的肩膀，沈舟由转身，看到林上那张褪去温厚笑容，以至于有些森然的脸。
沈舟由和和气气的打着招呼：“叔叔，真巧。”说话间，沈舟由声音变凉：
“叔叔，您应该听到我刚刚说的话了。”
林上：“一字不差，正好听全。”
沈舟由满意的勾了勾唇角：“那正好，不用我再说一次了，刚刚我说的，就是我的真实想法。”
以往，沈舟由总是躲着林上，看似畏惧林上，那也是因为林听的关系。
严格意义上来说，沈舟由这辈子还真是没有畏惧过什么人。
从少年时起他就很强，拥有绝对实力，以至于拥有绝对的安全感，沈舟由人格很健康。
哪怕他年少时也见过很多社会阴暗面，于是从最强单兵升至总指挥官，但是这些都不能影响到沈舟由。
他心态向来四平八稳，有着强悍的作战素质以及绝对的冷静。
可是，刚刚顾灿生一番话说完，沈舟由心底无端起了一把无名火。
大人们总以为小孩好为理由，左右着林听的记忆，成长路线，不清不楚搬离原来的家，固守着他们自以为是的安全。
当然，不可辩驳的是，林上绝对是世界最爱林听的那个人，是最希望林听好的那个人。
是世界上唯一与林听血脉相连的人。
但是沈舟由想说的是，林上自己都不是特别稳定的人。
宿龄文曾经说过，林上像一只大狗一样，跟在姜禾身后，忠诚、热情、开朗……
宿龄文所有的形容词里，唯独没有说林上情绪健康，适合养孩子。
无疑，林上是个好爸爸，但是没有把小孩带好的能力。
沈舟由毫不顾忌的直视林上，语言直白犀利：
“林听敏感、固执、内向……这些都不是最初的那个爱哭爱闹的小公主。
林叔，是你没有养好林听。”
林上靠在墙上，揉了揉自己的额角，阴鸷的看向沈舟由：
“再怎么样，我是林听亲爸，你有什么立场在这教育我。”
沈舟由有一瞬怔然，随即镇定自若的从衣服内侧口袋拿出一个小本，递给林上：
“叔叔，您看看这个。”
林上看向那个小本子，“结婚证”三个字明晃晃的刺眼，他缓缓抬头看向沈舟由，嗓音沙哑阴沉：
“林听自愿的？”
沈舟由微微一笑，将事情全部担下：“和他无关，我骗来的。”
林上挥拳，一拳揍向沈舟由唇角。
这一拳用了十足的力气，可在沈舟由眼中速度很慢，但是他没有躲，依旧笔直的站在那里。
“嘭”的一声。
沈舟由慢条斯理的拿出一张纸巾，淬了一口血，然后看向林上，不疾不徐道：
“叔叔，您虽然长得高，但说实在的。
您还是适合坐在研究院开发武器。
您这拳头力道……真的是有点弱。”
林上被气得笑了起来，他倒是没想真的把沈舟由捶死，他知道沈舟由说的一些话是客观且正确的。
这些年来，他一直在林听面前扮演一个好爸爸，老好人，虽然真情实意，再真不过。
但这些年来，本身就是虚假的。
抬眉看向沈舟由，林上痞里痞气问道：
“你这结婚证……你身边也有很多莺莺燕燕，好看的、有权有势的……
为什么要和我家林听捆在一起。”
闻言，沈舟由陷入沉静，他在很认真的思考着林上的问题。
这些天来，他都是被本性、被潜意识推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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