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明漪的砭石针在青铜算盘上划出火星，监察组档案室的空气里飘浮着《水运仪象台》的齿轮残影。"这个月第三起灵界粒子泄露事件，"她将染着燔骨灰的报告拍在案几上，"你们真相信是实验事故？"
陆昭的量子化手指正穿透三维投影，灵界研究院的立体模型在他掌心旋转。突然，某个标红的实验室模块发生链式坍缩，量子云中浮现出半张烧焦的工牌——编号AL-0972的研究员照片正在渗血。
"他在用奥本海默灵魂裂变公式改写因果律。"陆昭突然攥紧手掌，投影炸成漫天星屑，"看这些能量余迹，裂变产物沿着《墨经》小孔成像原理逃逸......"
窗外传来青铜编钟的闷响，两人同时转头。监察总局的镇魂钟无风自动，钟身雕刻的《周易》六十四卦正在融化，铜汁沿着卦象纹路汇成血字：亥时三刻 魂归离恨
灵界研究院的地下甬道泛着幽蓝冷光，陆昭的量子视界捕捉到墙壁上细如发丝的刻痕。这些用《九章算术》圆周率计算的裂变轨迹，正在向主反应堆方向延伸。
"停。"张明漪突然拽住他的衣角。前方十米处的空气泛起涟漪，某种透明生物正贴着《营造法式》规定的砖缝游动。她将《神农本草经》银针插入地面，针尖立刻结出冰晶："超流体介质......有人在用液态氦-3制造非牛顿屏障。"
话音未落，整条甬道突然倒转。陆昭感觉五脏六腑被甩向左侧维度，视网膜上残留的影像显示：那个透明生物实为穿着防护服的残影，他胸前的工牌编号AL-0972正在量子涨落中明灭。
"三维空间被折叠成克莱因瓶了。"张明漪的金丝线在虚空中织出经纬网，"追！他的裂变轨迹会留下《周髀算经》日晷投影！"
两人撞进某个正在坍缩的虫洞时，陆昭听见了粒子对撞的轰鸣。超流体介质中漂浮着无数青铜算筹，每根算筹都记载着灵魂裂变的参数。某个穿着防护服的身影正在前方狂奔，他的防护面罩下不断滴落量子态血液。
"AL-0972！灵魂裂变会引发灵界大崩溃！"陆昭的量子手臂暴涨三米，却在触碰对方肩头的瞬间被《墨经》光学迷彩灼伤。
叛逃者突然转身，防护面罩自动解体。露出真容的刹那，张明漪的砭石针悬停在半空——这张布满《考工记》榫卯结构的脸，正是三年前在深渊粮仓自焚的守仓人！
"你们才是被困在克莱因瓶里的蚂蚁。"守仓人的声带振动着青铜音色，他撕开防护服，胸口镶嵌的冯·诺依曼探测器核心正在发光，"灵界之门根本不是什么传送装置......"
超流体介质突然沸腾，无数青铜书虫从液态氦中具象化。在意识消散前的瞬间，陆昭看见叛逃者化作亿万量子蝴蝶，顺着《梦溪笔谈》记载的磁偏角方向逃逸。
张明漪在病床上惊醒时，右臂已变成半透明量子态。监察组的医疗方士正用《千金翼方》金针封住她伤口处增殖的青铜榫卯，针尾悬挂的青铜铃铛不断发出《乐经》音律。
"他的血里有冯·诺依曼架构。"陆昭将分析报告递给她，纸上《数书九章》的算码正在渗血，"每滴血都在自我复制，现在全城的镇魂钟都在共振。"
病房突然陷入黑暗，两人手腕的监察组玉镯同时亮起。三维投影中，灵界研究院院长林婉清的面容在量子云中波动："AL-0972带走了奥本海默原型机，必须在他启动灵魂裂变链式反应前......"
投影突然扭曲，林婉清的左眼变成旋转的银河系模型："小心他胸口的星图胎记，那是灵界之门的原始代码......"
话音未落，病房的《营造法式》木制窗棂突然软化。陆昭的量子视觉看到超流体介质正渗透墙体，液态氦-3在空气中形成克莱因瓶曲面。张明漪的金丝线瞬间织成八卦阵，却在接触流体的刹那冻结成冰晶。
"他在反向追踪我们！"陆昭拽着她撞破墙壁，身后病房已坍缩成奇点。街道上的人群正在量子化，卖炊饼老妪的竹篮里，青铜婴儿睁开了《水运仪象台》齿轮构成的眼睛。
追捕者的磁悬浮靴在青石板上擦出火花。张明漪突然将砭石针刺入路边的贞节牌坊，牌坊獠牙间顿时喷出《农政全书》记载的救灾粟米——这些粮食在空中化作干扰粒子，暂时模糊了超流体介质的折射率。
"去灵界码头！"她咳出带着青铜碎屑的血，"用《郑和航海图》的星象坐标......"
当磁悬浮舰撞破第四维度屏障时，陆昭看到了毕生难忘的景象：无数冯·诺依曼探测器在虚空中自我复制，它们的外壳刻着《周易》六十四卦，每个卦象都在释放微型灵魂裂变反应。
"这些都是灵界之门的碎片。"张明漪的金丝线缠住某个掠过舷窗的探测器，上面用《天工开物》字体刻着"至正三年制"，"明朝初期灵界研究院就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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