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来人!苏知青被豺狗叼走了,这一路都是血啊!”
“可怜的苏知青,她为了保护学生才被豺狗叼走的,谁赶紧去救救她!”
“该死的豺狗!咋回事啊,豺狗越来越多,天还没黑就出来叼人!”
……
耳朵里不断涌入一阵阵惊慌的喊叫,刺激得郝牛迷迷糊糊睁开眼睛。
苏知青?
苏璞玉?
我们村最后一个女知青?
其他知青都走了,就她舍不得这里的孩子,怕她走了,没人教他们读书,所以一直留着。
因为她长得白皙漂亮,身材高挑,大家都把她当村花。
不对!
可那都是四十多年前的事了啊!
郝牛猛然挺起身子,骤然发现自己躺在一间破破烂烂的泥胚房里,黄土墙上还贴着几张伟人的画像。
腐朽的小四方窗格子外,垂着几棵蜈蚣草,随着轻风,飘飘荡荡。
落日的余晖,正透过窗格子抛进来,在地面抛了一个梯形的金黄。
郝牛呆住了。
我在自己创办的流浪犬收容中心,因为多器官功能衰竭,被几百条流浪狗陪伴着,死掉了啊!
不是,不就是死了嘛,您这把我干哪来了?
他突然想到什么,一扭头跪在床头上,看向墙壁。
那里挂着一面红塑料包边的圆镜,镜面被擦得干干净净,清晰映照出他现在的样子。
很年轻,甚至透出几分稚嫩,胡须似乎还不大愿意长出来。
撑死了二十岁!
旁边挂着的日历:1979年5月20日。
郝牛又惊又喜,原来把我干回1979年了啊!
想不到,我66岁英年早逝,还能搭上重生这趟时空航班。
而且,是重生回到苏璞玉被几十条豺狗叼走的那一天!
他赶紧跳下了床,冲了出去。
小院子里,阿婆正靠在门框上,紧张地盯着外边,郝牛风一般从她身边掠过。
阿婆着急地喊:“阿牛,想想办法啊,别让苏知青没了,她那么好的细妹,明明可以回城了,还要留在咱们村……”
“就担心她走了孩子没人教!”
郝牛头也不回地喊:“我晓得!我会想办法的阿婆!”
“你也要小心,别被豺狗咬了,那玩意儿凶得很!别跑那么快,哎!你这脚后跟都打着屁股了,真是细哥屎窟窿能冒三把火!”
村子口,围了一堆人,围了一堆狗。
狗在大声吠,人也大声喧哗,还有不少孩子在那哭。
郝牛跑了过去,旁边一条黑狗就兴奋地跟了过来,直蹭着他的腿。
这是郝牛父母养的狗,叫黑蛋子,今年七岁,算得上是正当壮年。
父母三年前被屋顶砸死了,这也算他们留下来的一个念想。
郝牛看看它,突然,心里头生出一种奇怪的感觉。
他似乎能够感知黑蛋子的情绪,它现在有些畏惧,有些紧张,有些兴奋。
郝牛还感觉自己能彻底掌控它,不开口就行那种。
他下意识地就冒出一个想法:黑蛋子,趴在地上!
黑蛋子一抬狗头,惊讶地看了他一眼,紧接着吱溜一下,真趴在地上去了。
郝牛脑子里又想:黑蛋子,跳一个!
黑蛋子果然一下子跳起半米高。
人:“……”
狗:“……”
这就厉害了啊!
虽然黑蛋子很听话,但一般都开了口,它才知道怎么做,现在脑子想想,它就收到指令?
是只有黑蛋子这样,还是所有狗,他都能用意念指挥?
郝牛也来不及多想,赶紧挤过人群,朝前看去。
尽管已经是第二次经历,但他仍触目惊心!
村口的路面上,到处都是血迹,一直延续到山林那边。
不少土狗都冲那边吼叫,几只比较大胆的,冲了过去,消失在黑暗中,但没多久,又夹着尾巴跑了回来,身上还带着伤。
豺狗太厉害了,狗多势众,几条战五渣土狗,压根没法对付。
村里的人各种惊呼,有的说要带上家伙,冲进山林把苏知青救回来,但没一个人敢真正行动。
几只豺狗那也就算了,那可是几十只啊!
郝牛紧紧捏住了拳头!
他知道,苏璞玉是在放学后,担心路上有豺狗袭击学生,所以护送他们回家,想不到真遇到豺狗,还是几十只,朝孩子发起进攻。
苏璞玉挥舞木棍,想要赶跑它们,竭力保护孩子,结果跑到村口,她就被那些豺狗撕咬着叼走了,倒是几个孩子在她拼命保护下,安然无恙。
之后来了派出所的同志,才敢举着火把进山搜寻,发现的,却是苏璞玉支离破碎的身体,旁边散落一张染满血迹的纸。
本来苏璞玉的字写得很好看,但这一回,纸上边的字体凌乱不堪。
“一定要找到老师,继续教孩子,孩子不能不读书……爸,妈,别为难村里人什么,他们也没办法救我,你们保重……”
可想而知,当时苏璞玉是在被豺狗疯狂撕咬下,忍着无穷痛苦写下这几句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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