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的制陶工坊里,炉火熊熊,却弥漫着诡异的锈色雾气。拉坯的陶工双手僵在轮盘上,陶土在他指尖裂开,露出灭生纹。唐小糖的雷光烤炉刚推进工坊,炉壁就被锈色陶泥糊住,那些泥痕竟模仿起她揉面团时的独特手势,连指甲在面团上留下的浅浅印子都丝毫不差。
“老裂这是连我揉面的小癖好都照搬了?” 胡咧咧凑上前,披风纹锁刚碰到陶坯,糖霜手瞬间被锈色陶土染得斑驳,“瞧瞧这‘拉坯三转’,比千丝师姐编辫子还规整,老裂怕不是把陶工的手艺都锁进这灭生纹里了!” 他甩动披风,试图抖落陶土,一旁三十六尊陶坯竟同步摇晃,摆出他偷糖霜被发现时落荒而逃的狼狈模样,惹得众人一阵哄笑。
贝贝好奇地凑到陶轮旁,龙爪刚搭上去,鳞片间的焦痕状龙纹便剧烈发烫。“人类!这些锈陶在吸吾的龙力!” 话还没说完,原本静止的陶轮突然飞速转动,溅起的陶泥化作尖锐暗器,直刺贝贝,那势头活像徐怀中全力掷出的瞬光符,“哇呀!这陶轮比唐小糖的烤炉还凶!” 贝贝一边叫嚷,一边灵活闪躲,溅起的陶泥在地上砸出一个个小坑。
“慌什么!” 唐小糖眼疾手快,一把夺过陶工手中的塑形竹刀,在锈色陶坯上随意划出道歪扭弧线,“裂渊子的破陶只认规整纹路,咱们偏要乱中取胜。” 她俏皮一笑,指尖轻点烤炉,糖霜如细流般渗出,在陶坯表面晕开,与陶泥交融,形成不规则的甜腻纹路,“看!灭生纹被这乱来的糖霜搅乱啦!”
陆阿陆的锻纹台从工坊地底缓缓升起,锻锤砸在铺着陶片的地面上,“咚” 的一声闷响,震得锈色陶泥簌簌掉落,露出底下带着龙鳞粉的痕迹。“核心在这窑炉的‘烧陶锻纹’。” 他目光如炬,指着窑炉底部,那里的暗纹与贝贝鳞片上的灭生印记相互呼应,“裂渊子偷学了‘烧陶九诀’,却没学到陶工们的随性。”
“对呀,漏了陶工偷懒时在陶坯上画的鬼脸,还有偷偷藏在陶窑角落的糖霜果子。” 云溪补充道,雷耀长鞭轻轻缠住一尊锈色陶俑,鞭梢闪烁间,浮现出工坊里的过往:陶工熬夜烧窑时的哈欠连天、学徒不小心打翻陶泥后的惊慌失措、以及大伙围坐分享糖霜果子时的欢声笑语。这些看似杂乱无章的生活片段,正像一把把利刃,切割着陶坯上的灭生纹。
徐怀中掏出瞬光符,符文亮起,工坊里的嘈杂声被吸纳其中:陶轮转动的嗡嗡声、窑炉喷火的呼呼声、陶工们低声的抱怨与玩笑…… 这些曾被灭生纹视作无用杂音的声响,此刻成了破阵的关键。他清了清嗓子,模仿起工坊老师傅的腔调,扯着嗓子喊道:“陶土软哟,窑火旺,糖霜藏在陶坯旁 ——” 这跑调的吆喝声在工坊里回荡,震得锈色陶坯上的灭生纹出现丝丝裂缝。
胡咧咧趁机用披风纹锁卷向藏有龙鳞粉的陶坯,却被陆阿陆眼疾手快,一块锻纹砖精准砸在他手上。“偷陶坯就偷陶坯,别顺走我的工具!” 陆阿陆没好气地说。胡咧咧委屈巴巴地撇嘴:“你这工具上沾着糖霜果子屑,比我的披风还诱人呢!” 仔细一看,陆阿陆的锻纹砖表面,还真嵌着几处陶工用糖霜果子修补工具留下的痕迹,带着丝丝甜意。
唐小糖操控烤炉,喷出带着陶土气息的热气,炉壁焦痕自动勾勒出陶工修补陶坯的画面。热气拂过锈色陶坯,糖霜果子屑所在之处,灭生纹如遇克星,大片崩解,露出里面裹着龙鳞粉的陶坯内层,隐约可见陶工偷偷在上面刻下的 “平安” 二字,笔画间还残留着糖霜的晶亮。
“成啦!” 原本僵住的陶工猛地回过神,看着手中的竹刀,一脸茫然。一旁负责烧窑的老师傅打开窑门,窑内锈色雾气瞬间消散,“怪了,方才好似梦见在给灭生炉烧锈陶,可陶土总往糖霜味跑。”
“跑就对咯!” 唐小糖笑着眨眨眼,“您老平日里藏的糖霜果子,现在成了灭生纹的克星!”
这时,萧战天的声音从锻纹砖中传来,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归墟眼处异象频发,裂渊子即将完成‘完美陶工灭生图’,他想借凡人的制陶精魄,让灭生炉能‘感知’人间烟火。”
话音刚落,工坊外涌来一群锈色傀儡,他们手持陶刀、陶轮,甚至孩童玩的陶哨,都化作灭生兵器,动作机械地模仿着陆阿陆的锻纹技法。胡咧咧瞧着其中一个傀儡举着陶刀,姿势像极了云溪舞长鞭,刀上还挂着半块糖霜果子,忍不住捧腹大笑:“老裂怕是没见过陶工打架,这陶刀挥起来,比长鞭还带劲,能把灭生炉都砸出个坑!”
千丝的锻纹丝线如灵动的蛇,轻巧地绕住傀儡们的手腕。她轻声道:“莫要强攻。” 指尖轻点,傀儡们眉心的锈色茧卵里,浮现出陶工们的生活点滴:第一次成功拉坯时的欣喜、修补破损陶坯时的专注、以及对家人的牵挂。这些灭生纹无法理解的情感,正让傀儡们的动作逐渐迟缓,最终纷纷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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