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水无常形,人无常态,人的念头转变只在一瞬间。
裴石与张康夫、张贤礼心里就是如此,见得眼前的情形,三人又快速重新盘算了一遍。
重取利弊后,竟将先前的谋算倒转了一大部分,改保为杀。
他们依然坚信这事,定然是有人布的局。
即然棋局布下了,扔几颗棋子出局是必然的。
他们要做的,便是帮幕后之人将棋子的可用之处用尽。
而此时木无畏就是那颗最好的棋子,向天高不是指认了木无畏了么,只要木无畏也认下,这事就到此为止了。
如此一来,便能让西门楚与荀封芮成了死仇,这才符合布局之人的利益。
裴石等三人对视一眼,心下有了计较,现在就不用等丰邑侯姜远来了。
只要坐实木无畏指使的向天高,为报荀柳烟被调戏之仇,从而伤的人就行。
西门楚的儿子与外甥,身份尊贵,如今被人打到绝后,定然不会这般善罢甘休。
如果只是判处木无畏与向天高,不管是杀是剐,西门楚都得跳起来。
一个护卫与一个小官的儿子,又岂能与宰相家的儿子相比。
如此一来,荀家不会有一点事,姜远更不会被牵扯进来。
西门楚没有得到想要的结果,那不得和荀封芮不死不休。
而荀封芮为防西门楚报复,定然处处防范,说不得还会先下手为强。
这不就打起来了么?
先前三人也有保木无畏的心思,为的是不牵扯到姜远,现在看来只要搞死木无畏,让他不乱咬就行。
就是如此简单。
三人打定了主意,裴石用力一拍惊堂木,朝木无畏喝道:
“将向天高带上来!”
裴石此时只想快点将此案了结,只要将向天高拉出来,让他再当面咬一口木无畏,这事就成了。
一众衙役将半死不活的向天高拉出来,一把掷于地上。
向天高见得木无畏已然到案,眼中竟露出一丝解恨之色来。
木无畏也看向向天高,见得他眼中的神色极恨,却是仍然不解这种恨意来自哪里,他为什么要这般害自己。
事实上,这公堂之上的所有人,都不知道向天高是什么心思。
当然,这里的大人物们,也不会去关心这个,他们在意的是更大的事物。
裴石先命捕快将向天高脱臼的下巴合上,一拍惊堂木,指着木无畏朝他喝问道:“向天高,你可认识此人?”
向天高嘶哑答道:“认识,他是木无畏!”
裴石又问:“你言是他指使你伤的西门公子,可真!”
“正是!”
向天高转头看向木无畏,露了个阴冷的笑:“就是他指使的我!”
“木无畏,你还有何话说?”
裴石的脸渐渐阴沉起来。
一旁坐着的荀封芮见得裴石等人对木无畏的态度,突然从缓和变得阴寒起来,不由得心下一动。
都是老狐狸,谁也不要装人,荀封芮似也猜到了裴石等人想干什么了。
他突然想通了,保木无畏,不如将他杀了,这才是最优的解决方法,为何自己要去保他呢?
荀封芮老眉一沉,暗道自己路走窄了,便紧闭了嘴巴再不发一言。
木无畏听得向天高血口喷人,青涩的脸上终于浮出一丝怒气:
“大人!他这是栽脏污陷!晚生何德何能,如何指使得动他!”
向天高趴在地上,面作痛苦之色:
“木公子,您就认了吧,小的实是撑不住大刑,这才把您招了出来。
您不认的话,说不得也会落得小的这么个下场。”
向天高这话阴毒无比,看似是劝木无畏认罪,实则是在对在场的官员说,不对他用刑,他怎么可能认。
木无畏勃然大怒:“向天高,我与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为何害我!”
向天高做惨然之色:“木公子,您知道的,我也喜欢我家小姐,而我家小姐又喜欢您。
昨夜小姐被人调戏,不是您命小的去报仇的么,即然您是小姐的钟情之人,小的为小姐,也自要听您之命。
小的实是撑不住酷刑了,小的对不住您…”
向天高说着,居然还呜呜哭了起来。
刑部公堂上,一众官员听得这话,就觉很合情理了。
这就解释了木无畏为何能指使得动向天高,原来向天高也喜欢荀柳烟。
爱屋及乌之下,向天高听木无畏唆使,这没毛病嘛。
荀封芮的脸色极差,听得向天高这话,恨不得上前去抽他一耳光。
这厮竟然觊觎自己的女儿。
同时他也松了口气,虽说护卫觊觎宰相千金,但他此时咬死了木无畏,这事也就到此为止了。
更妙的是,荀封芮放任女儿与木无畏亲近,为的就是悔与崔家的口头婚约。
其目的早已达到了,正在思量如何拆散女儿与木无畏,今日却是歪打正着了,反倒合了荀封芮的心思。
且他还暗怪自己,先前跳出来想保木无畏,真是多此一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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