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这般又过了几日。张希安依旧每日忙碌在案前。
“张捕头,再过几日就要收田税了,这几日怕是要准备一番了。”王飞托人给张希安带来这样一句话。
听到这个消息后,张希安微微皱起眉头,略带好奇地问道:“收田税?”他之前并未参与过此类事务,对如何准备确实知之甚少。不过,既然事情已经摆在眼前,那便只能硬着头皮应对了。于是,他向那人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已经知晓,并说道:“知道了,我这几日自会准备妥当。”来人见张希安如此回应,便躬身行礼而后离去。
待来人走后,张希安暗自思索起来。由于不清楚具体该做哪些准备工作,他决定还是先请教一下经验更为丰富的两位副捕头。想到此处,他高声喊道:“来人啊!速去将两位副捕头请来!”
没过多久,王开和范融这两位副捕头就匆匆赶到了。一见到二人,张希安连忙起身相迎,并放低姿态询问道:“两位副捕头,刚刚王飞县令托人传话过来,说是过几日就要开始收田税了。对于此事,不知二位可有什么好的建议吗?”
然而,还未等王开发言,一旁的范融便抢先开口道:“一切都听从张捕头您的安排便是了,我们这些个副捕头又能有什么高见呢?”说话间,他刻意将“捕头”二字咬得极重,语气中透露出一丝不满与不屑,仿佛是在故意刁难张希安,想要看他当众出丑一般。
张希安闻听此言,心中不禁涌起一阵不悦。但他深知此刻不宜发作,毕竟大家同在县衙当差,日后还要相互协作共事。所以,尽管心里不痛快,他还是强忍着没有表露出来,而是缓缓转过头去,将目光投向了一直沉默不语的王开。
王开乃是王飞那一伙儿的人,尽管对张希安坐上捕头之位心存不满,可终究大家都是同在一条船上谋事的人,实在不适合把脸皮彻底撕开。只见王开微微弯下腰,恭敬地行了个礼后说道:“张捕头啊,这征收田税一事实际上跟咱们捕快班房并没有太紧密的关联呢。通常情况下,衙门里的县令、县丞以及主簿他们会分别率领着粮官们兵分三路,亲自前往各个地方去收取田税。一般来说,只需要找到每个村子的里正,然后让他从旁帮忙协助完成田税的征收就可以啦。而咱们捕快班房呢,则只需给每条路线派出三到四名兄弟过去帮忙维护一下秩序,以防有那等不法之徒胆敢在收粮的现场捣乱生事就行咯。”
“哦,原来竟是这么一回事啊,听起来似乎倒也算不上是什么太过困难的差事嘛。”张希安心头暗自思忖道。紧接着便开口吩咐起来:“既然如此,那么等到过几天开始正式征收田税的时候,咱们仨各自带上两名兄弟分头行动,一同前往各地收取田税,你们觉得像这样安排是否妥当呀?”
王开听到这话,哪里还敢有半点儿异议,忙不迭地点头应承下来,表示完全赞同这个方案。范融冷哼一声,却也是点头称是。
其实,收取田税是大事,平日里就是再怎么不对头,也不敢在这件事上添乱,毕竟若是当真出了差错,可是要掉脑袋的。谁也跑不了。
当日下值,张希安先去赵娘子的铺子里拿了羊肉。然后回家,与张志远说了收田税的事。
张志远听了,眉头紧皱,没有言语。张希安见此很是好奇。“怎么了,爹,皱着眉头干嘛?”
“希安,今年收成不好,相比去年减产了二成左右。”
“那怎么了?”张希安更疑惑了。
“往年一亩地产粮两石左右,也就是约莫二百四十斤左右。田税收每亩五升四勺,也就是约莫三十斤左右。”张志远解释说。
“那也不多啊。”张希安有些听糊涂了。
然而事实却并非如此简单,除了田税外,还需要额外缴纳丁税 3 升呢!这也就意味着,对于一个拥有五口人的普通家庭而言,如果仅仅计算田税和丁税两项,那么总共大约得交出多达 180 斤的粮食啊!通常来说,一般老百姓家里所拥有的土地面积也就是大概七八亩罢了。辛辛苦苦忙碌一整年下来,收成最多也不过十六石左右的粮食。把税款缴纳完毕之后,剩下的粮食也就刚刚能够满足一家人的温饱需求而已。
说到这里,张志远稍稍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可是今年情况不妙啊,粮食产量竟然减少了整整两成之多,但那税收却是一分一毫都没有改变。照这样下去,恐怕大家都得吃不少苦头喽!”
听到这话,一旁的张希安急忙开口问道:“爹,那咱们家需要交纳多少赋税呀?”
这时,张母接过话头回答道:“孩子他爹好歹也是个秀才嘛,所以像这些税基本上都可以被免除掉啦。咱们家里的那些田地大部分都租借给别人家去耕种了,我们只抽取其中一成半的租金就行了。要是赶上收成特别差的年头,咱家人心善,就只收取人家半成的租子当作意思意思。毕竟大家过日子都不容易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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