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天深夜,医疗舱的仪器突然发出一声异响。
雷狮猛地抬头,眼中血丝密布。他三天没合眼,身上的伤只草草处理过,绷带下渗出的血迹已经干涸发黑。
治疗舱内,羡渊的睫毛轻轻颤了颤。
"卡米尔!"雷狮的声音嘶哑得可怕,"她动了!"
卡米尔冲进来时,羡渊的指尖正微微蜷缩。医疗AI立刻启动深度扫描:"患者正在恢复意识,但脑部仍有能量残留干扰。"
雷狮的手按在治疗舱上,指节发白:"什么时候能醒?"
"无法确定。"AI冷静地回答,"建议做好记忆受损的准——"
"闭嘴。"雷狮一拳砸在控制台上。
就在这时,治疗舱内的羡渊缓缓睁开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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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双蓝粉异瞳依然漂亮,却蒙着一层陌生的冷雾。
羡渊的目光扫过医疗舱顶部的灯光,然后是卡米尔,最后落在雷狮身上。她皱了皱眉,声音虚弱却清晰:
"你们是谁?"
雷狮的呼吸停滞了。
卡米尔迅速调出脑部扫描图:"记忆区有能量淤积,应该是暂时性失忆。"
"暂时是多久?"雷狮的声音绷得极紧。
"可能几天,也可能…"卡米尔的话在雷狮可怕的眼神中咽了回去。
羡渊试图坐起来,却因肩伤闷哼一声。雷狮下意识伸手去扶,却被她警惕地躲开。
"别碰我。"她冷声道,眼神锐利如初醒的冰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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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失忆,羡渊的身体本能仍在。当卡米尔想给她注射镇静剂时,她一把扣住他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
"小媛,"卡米尔冷静地说,"这是帮助你恢复的药。"
羡渊眯起眼睛:"你认识我?"
"我们是你的同伴。"帕洛斯适时出现,手里端着温水,"你叫羡渊,是雷狮海盗团的成员。"
"雷狮…海盗团?"羡渊重复着这个陌生的名字,目光移向一直沉默的高大男人。
羡渊坐在床上,星心剑横在膝头,像一只戒备的猫。帕洛斯试图让舒弈靠近,羡渊立刻剑尖微抬:"别过来。"
舒弈的眼泪砸在地板上。
雷狮突然上前一步,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直接握住剑刃。鲜血顺着他的掌心流下,滴在雪白的床单上。
"看清楚了,"他盯着她的眼睛,"我是雷狮。"
"你的未婚夫。"
羡渊的瞳孔收缩了一瞬,但很快恢复冰冷:"放手。"
雷狮反而握得更紧,任由鲜血浸透剑鞘花纹:"这把剑是我十六岁藏起来让你找到的,剑柄第三道纹路是你第一次实战砍出来的。"
她的手指微微发抖。
"你喝咖啡要加三块糖,雨天会偏头痛。"雷狮的声音低得近乎温柔,"做噩梦时要有人握着你的手。"
羡渊猛地抽回剑:"够了!"
剑刃在雷狮掌心划出更深的伤口,但他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雷狮站在那里,浑身是伤,眼底翻涌着她读不懂的情绪。他张了张嘴,最终只说出一句:"那你先把药喝了…"
雷狮的手僵在半空。羡渊盯着他看了几秒,突然问:"你到底是我什么人?"
医疗舱瞬间安静。
雷狮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我是..."
"他是我们老大。"帕洛斯笑眯眯地插话,"你最信任的人。"
雷狮猛地看向帕洛斯,后者给了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羡渊将信将疑,但还是接过药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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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羡渊的警惕性丝毫未减。
她拒绝所有人的靠近,除了必要的治疗几乎不说话。但奇怪的是,她允许雷狮待在病房里——虽然每次他试图靠近,都会收到冰冷的眼刀。
"为什么留他?"舒弈偷偷问。
羡渊看着窗外:"直觉。"
她确实不记得雷狮,但当他站在阳光下时,她心里某个地方会微微发烫。
这天夜里,羡渊被噩梦惊醒,发现雷狮靠在门边睡着了。月光勾勒出他疲惫的轮廓,未愈合的伤口还在渗血。
鬼使神差地,她拿起毯子走过去。
就在毯子即将落下时,雷狮突然惊醒,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两人四目相对,羡渊看到他眼中瞬间亮起又熄灭的光。
"…做噩梦了?"他松开手,声音沙哑。
羡渊摇头,把毯子扔给他:"你的伤…为什么不治?"
雷狮低头看了看染血的绷带:"不重要。"
"愚蠢。"羡渊皱眉,"如果感染了…"
话说到一半,她突然愣住。这语气太熟悉了,仿佛曾经说过千百次。
雷狮也怔住了,他小心翼翼地靠近一步:"小媛…你想起来了?"
羡渊却后退两步,恢复冷漠:"没有。去处理你的伤。"
但这次,雷狮笑了。他听话地站起身,走到门口时回头:"未婚妻,晚安。"
羡渊抄起枕头砸过去:"别那么叫我!"
雷狮接住枕头,笑容更深了——她还是和以前一样,耳尖红得藏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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