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风将泛着虹光的地图按在战术台上，指腹下的纸质传来诡异的温吞触感。
防辐射夹层与纳米墨水接触的刹那，整个车厢突然响起十六种频率叠加的蜂鸣，严悦的检测仪在陈警员腰间剧烈震颤，溅出的β射线在防弹玻璃上蚀刻出衔尾蛇吞核的图腾。
"东北方向37公里。"他屈指敲了敲战术匕首柄端的石墨碎屑，那些来自切尔诺贝利的碳晶体在极光下折射出深紫色光晕，"赵教授，通古斯卡的陨石同位素与您三年前在罗布泊采集的样本......"
"磁场扰动频率完全一致！"老教授突然扯开冲锋衣，露出胸口三道与陈警员伤疤如出一辙的放射性疤痕，被纳米墨水浸染的皱纹在暗红色疤痕映衬下竟组成莫比乌斯环的拓扑结构，"当年我们找到的青铜匣里，也有这种量子纠缠态的地图残片。"
装甲车碾过永冻层时发出的冰裂声突然变得粘稠。
严悦正在用镊子夹取最后一管纳米墨水，腕表式检测仪突然投射出三维沙盘——他们途经的每处冰隙都在暗物质扫描下呈现出克隆体培养舱的金属反光。
陈警员擦拭枪管的动作骤停，他作战服下渗出的荧光血液在车载屏幕上拖拽出西伯利亚铁路的经纬坐标。
"十点钟方向！"严悦的惊呼被量子屏障外骤然炸响的声波炮击碎成残片。
七架菱形飞行器撕开极光幕布，机翼末端的反物质涂层将装甲车笼罩在克莱因瓶状的能量场中。
祁风后颈的衔尾蛇印记突然迸发伽马射线，在视网膜上重构出三十二秒前的记忆回溯——
陨石同位素标注的红点正在地图上增殖，每个新生的红点都对应着飞行器引擎的量子纠缠节点。
"陈涛！"祁风单手按住突突跳动的太阳穴，记忆宫殿里数以万计的刑侦档案突然具象化成旋转的克莱因立方体，"切换7.62mm穿甲弹，攻击它们尾翼第三块鳞甲接缝处。"剧痛让他的指令裹挟着血腥气，战术匕首柄端的石墨碎屑在超忆状态下析出1986年的放射性尘埃。
陈警员踹开射击口的瞬间，极地寒风裹挟着纳米墨水特有的铁锈味涌入车厢。
他锁骨处的放射性密码在绝对零度的空气里蒸腾成靛蓝色雾霭，狙击镜里的飞行器尾翼正如祁风所述，鳞甲接缝处涌动着与地图红点同频的量子涟漪。
三簇火舌撕裂永冻层的夜空。
首架飞行器在爆燃中解体时，严悦的检测仪捕捉到诡异的生物电信号。
那些飞溅的反物质碎屑竟在半空重组为衔尾蛇图腾，与陈警员伤疤里渗出的荧光血液产生康普顿散射效应。
赵教授突然掏出罗布泊考察时用的青铜罗盘，表盘上二十八个星宿正在与克隆体培养舱的排列方式同步位移。
"祁队，它们在进行拓扑变形！"严悦扯住祁风战术背心的手突然被纳米墨水灼伤，伤口渗出的血珠在防弹玻璃上蜿蜒成通古斯大爆炸的蘑菇云轮廓，"攻击模式切换成......"
她的话被第二波次攻击截断。
剩余六架飞行器突然分解成纳米级金属蜂群，每只机械蜂的复眼都烙印着克隆体培养舱的放射性密码。
祁风咬破舌尖强行启动第三次记忆回溯，剧痛让他的视觉神经短暂失焦——三年前的导师病房里，心电监护仪与此刻陈警员的心跳波纹正以克莱因瓶的维度纠缠在一起。
"换液氮弹！"他嘶吼着将战术匕首插进车载电脑的量子接口，切尔诺贝利的放射性尘埃在超忆状态下形成四维投影，"它们的核心在蜂群拓扑结构的第七个黄金分割点！"
陈警员扣动扳机的刹那，严悦将检测仪贴在祁风剧烈震颤的太阳穴上。
纳米墨水样本突然沸腾，在密闭车厢里蒸腾出1908年通古斯上空的蕈状云。
液氮弹在蜂群中心炸开的瞬间，所有机械蜂的复眼同时投射出祁风后颈的衔尾蛇印记。
爆炸产生的绝对零度场将五公里内的极光冻结成彩色冰棱。
装甲车在冰原上甩出三百米长的漂移轨迹，轮胎与永冻层摩擦迸射的火星点燃了空气中残留的反物质粒子。
祁风强撑着即将溃散的意识，看到最后一只机械蜂的残骸上，用放射性同位素蚀刻着与他记忆宫殿里完全一致的西进路线图。
"你每次强行回溯，遗忘的都是关于自己的记忆。"严悦用绷带缠绕他渗血的耳廓，纳米墨水正在她指缝间编织出祁风三年前警校毕业照的量子投影。
照片背景里本该是礼堂的位置，此刻却浮现出他们刚发现的克隆体培养舱阵列。
陈警员突然发出困兽般的低吼。
他扯开衣领，锁骨处的放射性密码正以图灵机的方式重组，最终定格为西伯利亚铁路某处隧道的经纬坐标。
赵教授的青铜罗盘发出裂帛之音，表盘下露出半张泛黄的证件照——竟是二十岁时的他自己，站在某个与此刻装甲车内部完全一致的克隆体培养舱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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