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存嗣在白七的帮助下坐上轮椅,他胡乱擦了一把脸上的血,便自己转动轮子,跟在叶青雪身后,出了东耳房。
站在庭院中的叶存缙,将他们打量一番,有些意外,叶青雪居然为叶存嗣置办轮椅了?
「母亲所言果然没错,叶青雪确实想要把叶存嗣拉入她的阵营,跟着她一起造侯府的反!」
叶存缙眼底的冷意更甚:“二弟既然醒了,就跟我走吧,别忘了,二弟现如今还在接受惩罚,不能离开马房。”
“便是快死了也不能离开吗?”叶存嗣开口,愤怒而讥诮:“年前大哥去军营的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大哥心里很清楚,你们已经拿走我一条腿,难道还想拿走我一条命吗?”
叶存缙微愣,旋即皱起眉头,盯着叶存嗣的目光,像是变成了冰刃。
他沉声:“二弟,我和母亲都是为了你好,你别不识好歹。”
“为我好?”叶存嗣简直气笑了,声音里充满愤怒与悲凉:“为我好,所以败坏我的名声?为我好,所以打断我的腿?
“为我好,所以把我困在马房里,此生再也走不出侯府大门?这就是你们口中所说的,为我好?”
叶存缙看了叶青雪一眼,不愿叶存嗣继续说下去,叫叶青雪知道当初的事情。
叶青雪是个疯子,心狠手辣,谁知道她知道后会做出什么?
他大步上前,擒住叶存嗣的胳膊,“当初你是怎么被带回侯府、怎么被惩罚的,你自己知道,是你丢尽了侯府颜面!若不是我,你早已经被打死了!别在这里发疯,跟我走!”
说罢,竟要强行将叶存嗣从轮椅上拽起来,却万万没有料到,坐在轮椅上的叶存嗣,居然抡起拳头,狠狠给了他一拳,就打在他的腹部!
“为什么!你们一边说为我好,却又一边杀害我!”叶存嗣怒到极致,额头的伤口崩开,流出更多的鲜血来,衬得他苍白的脸很是癫狂。
他十二岁就在军营历练,哪怕被困在马房几个月,他的基础依旧是在的。
而且这一拳,他带着无尽的悲愤,用了全力,竟打得叶存缙往后倒退三两步,才勉强站稳。
叶存缙感觉五脏六腑都破碎了一般疼痛,他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在他面前向来逆来顺受的弟弟。
“你敢打我?”叶存缙是侯府长子,生来就众星捧月,被寄予厚望,在他看来,叶存嗣不过是可以随意践踏的玩意儿而已。
如今这个玩意儿,居然敢对他动手?
愤怒与羞恼让他红了眼眶,他怒吼道:“你是不是疯了?我是你大哥,你敢对我动手,母亲绝不会放过你!”
叶存嗣愣了下,悲凉地笑了,是啊,从小到大,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母亲都偏心大哥!
别人家有什么好东西,都是年长的让年幼的,但是在他们家里,不行,好东西永远都先紧着叶存缙!
他小时候不服气,为此闹过,结果被闵夫人打了两个耳光,还被罚在院子里下跪。
寒冬腊月,他因为罚跪染了风寒,那时他年幼体弱,差点熬不过来。
若是他和叶存缙有什么冲突,那不用想了,闵夫人上来不问青红皂白,直接给他耳光。
“大哥?母亲?你做过大哥该做的事情吗?母亲做过母亲该做的事情吗?”委屈情绪冲到顶了,叶存嗣红着眼眶:“事到如今,你以为你们还能震慑我,威胁我?”
叶存嗣抬头看向叶青雪,声色嘶哑,但很坚定:“大姐,可否借你鞭子一用?”
叶青雪将腰间鞭子解下来递给他,叶存缙见状,心头又怒又惧,叶青雪这根鞭子有多厉害,他是知道的!
“你想干什么?难道你还想对我用鞭子不成?你不过是个瘸子罢了,你有这个能耐……吗你!!”
叶存嗣手中的鞭子甩了出去,卷住他的脖子,稍微用力往前一拉,叶存缙不敢反抗地扑了过来,叶存嗣趁势揪住他的衣领。
“大哥,你看我现在有这个能耐吗?看来母亲从小偏爱你,也不见得全是好事,她把你偏爱成了一个废物,堂堂兵部侍郎,竟不是我一个瘸子的对手。”
叶存缙的脸色难看到极致,他怒吼着:“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放开我!”
“我知道啊,我在为自己讨回公道!我在用实际行动告诉你,叶存缙,你们不会永远高高在上,而我,也不会永远跪在地上,无穷无尽低于你们!”叶存嗣用力将他甩开。
叶存缙跌落地上。
叶存嗣手中的鞭子重重甩过来,打在他身上:“叶存缙,从今往后,我要去哪里,由我自己说了算,你们休想再左右我!滚吧!”
叶存缙身上火辣辣的疼,身后的侍卫快速但战战兢兢上前把他搀扶起来,他擦拭了一下嘴巴,眼眶猩红,一片狠辣恨意。
“叶存嗣,你以为跟着叶青雪,就万事大吉了吗?她已经自身难保了,你跟着她,只会死得更惨!你今日不敬长兄,不敬母亲,谁也保不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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