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弱的光照在床上之人的脸上,竟是叶存嗣。
他脸色苍白,头发散乱,似乎受了重伤,和叶存缙记忆中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相去甚远。
有那么一瞬间,叶存缙以为自己见鬼了,竟是叶存嗣,叶存嗣怎么会在这里?
他不是应该在马房里洗马喂马吗!
叶青雪上前来,直接给了叶存缙一个耳光,“啪”的一声脆响,当下就把叶存缙给打懵了。
他对叶青雪怒目相视,叶青雪则比他更愤怒!
“我都和你说了别动他,他是个伤患!他晕倒在关雎院门口,我费好大力气才把他救回来的,你可知晓你这样一动他,会造成他失血过多而亡的!
“他叫叶存嗣,是我的堂弟,更是你的亲弟弟,你竟一点也不在乎他的死活,你怎么当这个大哥的!”
叶青雪的话语跟连珠炮似的,让叶存缙毫无招架之力,愤怒填满了叶存缙的胸膛,他脱口怒问:“二弟好端端的为何会受伤?又为何会晕倒在关雎院门口?”
“这就要问你和二婶了,你和二婶掌管着整个忠勇侯府,却让二弟去喂马,导致二弟被家中烈马咬伤,求救无门,才倒在我院子门口的!”
叶存缙猛地想起来,兰小姐事件过后,叶存嗣断了腿,而后被惩罚在马房里洗马、喂马!
但这是侯府秘辛,可是现在叶青雪却当着外人的面说出,这让外人如何看待他,如何看待侯府?
叶存缙下意识去看崔绍。
崔绍也正向他看过来,眉头皱着,目光深深,错愕之余还透着隐隐的嫌恶之色。
叶存嗣可是侯府二公子,昔日便是犯错,也被打断了腿,而且兰将军没有继续追究,但是侯府却对亲生血脉,这般虐待,到达不顾他生死的地步。
此等作为,该是怎样的冷血与狠毒!
叶存缙瞬间察觉到了崔绍的情绪,顿时恼羞成怒——是对叶青雪的,而他对崔绍却是努力找补。
“崔大人,舍弟昔日犯下大错,几乎可以说他毁掉了兰小姐的一生,便是兰家不再追究,侯府也不能轻易将此事揭过去。
“否则其他兄弟或者后辈,会越发纨绔、争相效仿,害惨更多人,那就是我和侯府的罪孽了!
“我们侯府这样惩罚他,除了叫他知错能改之外,也叫子孙后辈以此为戒,莫要再犯!”
崔绍是殿前司指挥使,常年在御前行走,因此叶存缙很在乎自己与侯府,在崔绍心目中的印象。
若得崔绍在皇帝跟前,为自己美言几句,他的升官之路就能走得顺畅些。
然而,崔绍只蹙眉冷冷道:“这是侯府的家事,叶大人不必与我解释,我们当务之急是寻找东宫罪犯!”
说罢,他上前将小屋子搜查一遍,没找到其他可疑之人,便转身出去了。
叶存缙走到叶青雪跟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眸中杀气逼人:“你将我们引入这里,是故意让我们误会的,是吗?也是故意让崔大人看到我们侯府丑事的,对吗!
“别以为这样,我们就找不到东宫罪犯,叶青雪,今天你犯了死罪,天王老子来了也救不了你,你——等着!”
叶存缙深信长喜就在关雎院里,除非化成灰随风消散,否则叶青雪难逃一死。
但是,当他和崔绍以及众多侍卫,将关雎院寸寸寻找一遍、两遍三四遍的时候,还是没有发现长喜的任何踪迹!
怎么会这样!
叶存缙简直不信邪,当秋深将长喜带入关雎院的时候,他的人就在侯府各个出口守着了,长喜不可能被带离侯府!
若真被带离出去,他应该早就发现了的!
但是现在,他的人没发现长喜离开,可是在关雎院里,他却又找不到长喜!
闹鬼了吗?
叶青雪镇定自若地坐在椅子上喝茶:“你们要不要派人去买几百把锄头,把我关雎院掘地三尺,继续找第五遍?”
她话锋一转,特意提醒:“不过侍郎大人,你如果再找下去,你亲弟弟就要耽误治疗了,他如果死了算谁的?”
叶存缙恼羞成怒,但忽然注意到叶青雪捏了捏手心,好像很紧张的样子。
他的怒气散去,忽然道:“崔大人,也许是消息有误,东宫罪犯并没有躲在关雎院里,今日的事就此作罢,如何?”
崔绍道:“说关雎院窝藏罪犯的是侍郎大人,如今找不到罪犯的也是侍郎大人,到时候皇上那边,还需要侍郎大人亲自去交代。”
叶存缙:“这个好说,我亲自去交代,不连累崔大人。”
叶青雪道:“侍郎大人送完崔大人,记得回来给我下跪道歉,还我清白!”
叶存缙咬牙,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她:“好,青雪妹妹说的话,我这个做大哥的,记住了!”
出了关雎院大门,叶存缙道:“崔大人,我二弟与青雪妹妹之间,从来没有交情,但现在二弟却满身伤躺在关雎院里,这不符合常理。
“因此我猜测,东宫罪犯可能藏在我二弟现在住的地方,青雪妹妹将我二弟转移过来,一来给东宫罪犯腾地方,二来转移我们的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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