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被房屋挡住,巷子里一片漆黑,还堆着不少杂物,叫人一眼……两眼,三眼也看不清楚里边的情况。
首先,巷子口就被堆放的干竹子挡住了,叶青雪和冬白一根一根将其拿开,尽最大努力不发出动静。
但是,夜色太寂静,她们只是握上竹竿的声音,都显得无比刺耳。
竹竿搬开之后,便可以看到地面上的血迹,黑色的,已经干涸。
但是,还有新鲜的刺鼻的血腥味,从巷子里散发出来,然而她们看不到任何活物,也看不到任何尸体,不知藏在里面的是什么,又是藏在哪里,受伤程度如何。
不过,叶青雪察觉到,随着她和冬白的到来,对方屏住呼吸了,可见对方即便重伤,还是敏锐地察觉到她们靠近。
月光照在墙壁上,拢着叶青雪与冬白的半截身影,她们绕过一堆杂物,踩过数不清的垃圾,终于站到巷子深处一堆杂草前。
气氛肃杀。
杂草大概是谁家先前用来垫床用的,时间久了,扔到这里来,尚未处理,带着尿骚、药渣,甚至是腐烂的浓重气味。
叶青雪与冬白相视一眼,冬白长剑一出,将杂草掀开,就看到一个人,躺在冰冷的地面上。
那人先前极力隐藏气息,但随着杂草被掀开,他身上浓烈的戾气混合着浓浓杀气,刹那之间,朝叶青雪与冬白扑面而来。
叶青雪俯身,迅疾出手,摁住对方紧握长剑的手腕。
黑暗中,那人目光锐利,似要突破重重黑暗,看清楚她这个人。
叶青雪毫不避让,彼此接触的手,在互相对抗,最后因男人体力不济,叶青雪将他手中长剑,夺了过来。
又往他嘴巴里塞东西,他抗拒着。
叶青雪道:“是人参,给你补气养血。”
然后从冬白手中拿过药粉,洒到他纵横交错的伤口上,为他止血,疼得男子汗水涔涔,但是一声不吭。
“太子殿下,忍着点,我们是来救你的!”叶青雪的声音,低低响起,很轻很坚定。
太子?!
冬白很意外,皇帝和定王七天七夜都没有找到的人,居然被她家小姐找到了!
而且,堂堂太子居然藏身这样的地方,实在是惨!
云濯却是浑身紧绷:“你是谁,为何救我?是谁派你来的?”
他声音嘶哑得厉害,胸膛也不住起伏,对叶青雪充满了戒备。
叶青雪却十分坦诚:“我叫叶青雪,是定王的未婚妻,但快退婚了,他看不上我,还要害我,我也决计容不下他。但我活不了多久,所以我救下太子,希望太子殿下来日能够扳倒他,叫他去死。”
坦诚可以减少很多麻烦。
更何况,她和太子拥有共同的敌人。
云濯嘶哑冷嘲:“你既然找到这里来救我,就该知晓,我犯下什么过错,父皇容不下我,我名声尽毁,再无人奔我而来,且我身边的人全部被处死,我已无人可用。
“而且,我浑身是伤,能不能好还是一回事,你竟寄希望于我能够扳倒定王?”
他笑自己如今的惨状,也笑叶青雪的天真。
冬白拉住叶青雪的胳膊,转身过去,背对云濯,附在叶青雪耳边,压低声音道:
“小姐,太子是先皇后所生,是嫡长子,占据身份优势,且先前已经坐上储君之位,却还被定王拉下来,可见太子能力不如定王,他如何能扳倒定王?”
云濯:“……”
他听到了。
现在的人讲坏话,避讳当事人,都避讳得如此敷衍了吗?
虽然他无话反驳!
冬白继续道:“如今大周朝内外,都是定王与继后的势力,我们救下太子,只怕会惹火烧身,他能活着,要花费比旁人更多的力气,靠他报仇,还不如我去定王府刺杀!”
叶青雪道:“刺杀胜算不大,白白牺牲性命而已。更何况,即便你能一刀子杀死定王,难道还能一刀子杀死一窝敌人吗?”
而且,一刀子结果定王,旁人只会叹息他英年早逝,无人知晓此人罪该万死。
“我已经只剩下十天寿命,便是惹火烧身,烧的也是忠勇侯府!”
稍顿,叶青雪十分肯定地道:“而且我信,太子殿下一定能够扳倒定王云池!”
太子浑身一颤,这个女人说信他?而且语气如此坚定,为何!
叶青雪已经转过身来,面对云濯。
前世太子失踪三年,才故意被定王找到,定王为羞辱他,对她废物利用,联合叶雅冰给她下了美人梦,让他在太子身上做尽令人不齿之事。
遭受此等羞辱,太子并不反抗,隐忍着一切。
她死在太子身上。
死后,她灵魂漂浮在半空,才知道太子以身犯险,引定王入局,她死了,在定王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太子忽然反杀,定王惨败。
太子并非等闲之辈。
如冬白所说,他出身太好,能力太出众,人生太顺遂,是意气风发的少年,是人人看好的储君,以至于他对继后与定王防备过少,才会遭此横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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