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夫人见识过许多阴谋诡计、后宅手段,她更是这方面的行家。
可是她从未想过,有一天一个年轻姑娘,会站在她的面前,不计生死,也要将她的所作所为曝光于青天之下。
实在叫她心惊不已。
打也打不过她,说也说不过她,而她还不在乎生死,简直毫无软肋……
闵夫人气血阵阵翻涌,双腿一软,差点跌倒在地。
扈嬷嬷扶住她,她顺势靠在扈嬷嬷身上,计上心头,眼泪便啪嗒啪嗒往下掉落,眼圈红红的。
“秦大夫已经给你诊过脉,你并未中毒。”闵夫人哭着说道:“你与项舟的事……罢了,我也不说了,我们为你好,才想要管教你,但是你似乎认为我们在祸害你……
“罢了罢了,等你什么时候想通了,我们再什么时候见面,你年轻,做错事,二婶不会和你计较的,我们始终是一家人,大家都好了侯府才能好,但愿你可以早日想明白。”
闵夫人抹了一把眼泪,“赖嬷嬷护主心切,将她带下去,好生安葬,她到底是侯府的老人,给她家人五十两银子,作为抚恤吧。
“你们也把项舟带下去,好好给他处理身上的伤口,他与大姑娘从小一起长大,既到侯府来,便是客人。”
闵夫人不给叶青雪任何开口的机会,叽里呱啦地把话说完,中途没有半点停顿,说完就快步走了。
她清楚地知道,现下和叶青雪硬杠,讨不到任何好处,最好暂时息战,给舆论倒向她的时间与空间,然后等待大儿子回家再说。
况且当务之急,是去看叶雅冰的脸伤得如何,是否还有得救!
不能让人知道,叶雅冰的脸被毁了,叶雅冰必须得是定王妃,谁也更改不了。
基于以上两点,闵夫人快速地止战了。
周夫人失望至极地看了叶青雪一眼,也转身走了,忧心叶雅冰的伤势。
冬白怒不可遏,这个闵夫人厉害,在如此情况下,还能反咬她家小姐一口。
“我去抓住她,把她打一顿。”冬白说道:“让她知道,反咬小姐是什么下场!”
之前他们跟随叶青雪进入侯府,就觉得侯府上下给人的感觉很不舒服,但是小姐叫他们别惹事,他们就隐忍着。
今天小姐被灌下剧毒,只剩下十天寿命,那就大开杀戒吧,还有什么可忍的!
秋深拉住她:“不必去了,闵夫人固然可恶,但她有句话说对了,十个侍卫我们尚且能应付,但百个侍卫、千个侍卫呢?这里是侯府,小侯爷一旦归来,他要召集千个侍卫,也不难。”
冬白怒道:“按照你这么说,我们难道现在要跑路不成?小姐被下了剧毒,他们只是死了一个嬷嬷,毁掉一个人的容颜而已,闵夫人罪大恶极,却一点没遭罪,我们就这样跑了?不报仇了?”
秋深道:“不是不报仇,只是换个法子。闵夫人应该是去查看叶雅冰的伤势了,我们当务之急,也是给小姐找个大夫,看看那什么碎月幽兰的毒,是否可解。”
又道:“那个秦大夫是侯府的府医,一切听从闵夫人的命令,闵夫人要他说小姐没中毒,那大家就都以为小姐没中毒,周夫人更是因此对小姐下死手。”
周夫人的鞭子,看似落在叶青雪的身上,但是秋深知道,那鞭子每一鞭都落在叶青雪的心上,打掉了叶青雪对一个母亲所有的期待与幻想。
外人的刀剑可以承受,但是至亲之人的打骂,却容易叫人崩溃。
冬白看了眼叶青雪,她中了毒,又受了伤,方才又与闵夫人周旋许久,整个人疲惫至极,这会儿坐在染血的地上,不发一言。
破烂的衣裳沾了血,黏在她的伤口上,看着就疼。
春浅和夏绿上前,将她从地上扶起来,到榻上坐下,又拿了毯子裹住她。
春浅道:“我去烧点热水来,给小姐洗洗脸。”她退出去了。
秋深握住叶青雪的手:“小姐你现在感觉如何?”
冬白道:“我去找大夫,听闻相思子是解毒圣手,只要请到他来,小姐身上的毒一定能解。”
秋深和夏绿都看向她,没有做声,相思子只是传说,他在何处,是男是女,根本无人知晓。
秋深道:“我去找大夫,即便没找到相思子,也找个厉害大夫回来。侯府是龙潭虎穴,闵夫人迟早会再对付小姐,冬白你武功好,守在小姐身边,打不过还能跑。”
冬白虽然很想亲自去找,但又不得不承认,秋深说得很有道理,小姐中毒受伤了,只有她能护住小姐安全。
夏绿叶道:“我也赞成深秋去,秋深功夫虽然不如你厉害,但也有点底子,而且秋深聪明谨慎,更合适出门。”
冬白点点头,三人就这样说定了,秋深不再耽误,抬脚就要走,但是叶青雪拉住了她。
秋深问她:“小姐,你有什么吩咐?”
“不必去了,碎月幽兰剧毒无解。”叶青雪道,这毒前世她已经领教过了,没有彻底根治的解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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