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志安紧紧攥着从纸嫁衣蝉村各处搜罗来的三件神器,此刻,他的手心已满是汗水,将神器的表面濡湿。站在祠堂那冰冷且粗糙的石板地面上,神器散发着或幽蓝、或金黄、或莹白的光芒,将他周身笼罩,可那光芒在新娘女鬼浓烈如墨的怨气面前,竟如同风中残烛,摇曳且微弱。
新娘女鬼龇牙咧嘴,面庞扭曲得近乎变形,凄厉的嘶吼划破死寂,那声音仿佛能穿透灵魂,让胡志安的每一寸肌肤都泛起寒意。她张牙舞爪地迅猛扑来,指甲好似寒光闪烁的锋利刀刃,在划破空气时发出尖锐且令人毛骨悚然的声响,好似无数恶鬼在哭号。
千钧一发之际,胡志安心一横,猛地将手中泛着温润光泽的佛珠朝着女鬼用力掷去。佛珠裹挟着强大的净化之力,宛如一道金色的璀璨流星,拖着长长的光尾,瞬间击中女鬼。刹那间,佛珠爆发出一圈圈金色的涟漪,如同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向四周荡漾扩散。女鬼被这股力量狠狠击中,发出痛苦且尖锐的嘶吼,身体像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狠狠拉扯,不断扭曲变形,那如墨般浓稠的黑色怨气,从她周身丝丝缕缕地飘散而出,仿佛是被阳光驱散的迷雾。
然而,这女鬼怨念深重到超乎想象,虽被佛珠暂时压制,却仍在负隅顽抗,拼命挣扎。她的身体在金色涟漪中不断扭动,发出阵阵低沉的咆哮,试图挣脱这束缚着她的净化之力。那原本就阴森的祠堂,此刻因为这激烈的对抗,温度骤降,胡志安呼出的气都瞬间化作白色的雾气。
胡志安见状,心脏剧烈跳动,他深知此刻绝不能有丝毫退缩。他迅速伸手,拿起那面散发着神秘幽光的铜镜。当铜镜的光芒映照在女鬼身上时,奇异且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铜镜中,如同播放影片一般,浮现出女鬼生前的记忆。那些画面如汹涌的潮水,裹挟着无尽的痛苦与绝望,向胡志安和女鬼汹涌袭来。
原来,女鬼名叫小蝉,曾是村里最善良纯真的姑娘。她有一双灵动的眼睛,笑起来会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村里的老人孩子都很喜欢她。十年前,那一场改变她命运的祭祀,如同一把锋利的刀,斩断了她所有的希望。她被选中成为献给蝉神的祭品,那一天,天空阴沉沉的,乌云仿佛触手可及。在被灌下神秘药水的那一刻,她满心都是对未来的绝望和对村民的怨恨。药水生效,她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身体逐渐发生变化,皮肤开始变得粗糙,长出黑色的硬壳,四肢扭曲,慢慢变成蝉的模样,那种蚀骨的痛苦和深入骨髓的恐惧,让她在灵魂深处种下了仇恨的种子。
看着这些画面,胡志安心中五味杂陈,对女鬼的恐惧渐渐被同情所取代。他的眼神不再是单纯的惊恐,而是多了一丝怜悯与坚定。他深吸一口气,胸膛剧烈起伏,大声对小蝉说道:“小蝉,我知道你受了太多苦,村民们的贪婪和愚昧害了你。但如今,我想帮你解脱,也想让这个村子重新安宁。”
小蝉听到胡志安的话,挣扎的动作微微一滞,原本充满仇恨的眼中闪过一丝迷茫。那迷茫如夜空中的流星,稍纵即逝,却被胡志安敏锐地捕捉到。就在这时,胡志安拿起最后一件神器——古朴的匕首。匕首入手,一股寒意顺着手臂传来,上面的怨念与小蝉的气息相互呼应,仿佛在诉说着曾经的悲剧。
胡志安牙关紧咬,面容因用力而微微扭曲,他握紧匕首,毫不犹豫地划破自己的手腕。鲜血瞬间涌出,滴落在冰冷的地面上,溅起小小的血花。鲜血迅速汇聚,形成一个神秘而诡异的血阵,散发出奇异且略带妖异的光芒。血阵中,符文若隐若现,那是古老而神秘的力量在涌动。
胡志安走进血阵,口中念念有词,念起从古籍上学来的古老咒语。随着咒语的响起,血阵的光芒愈发强烈,符文闪烁跳跃,与神器的光芒相互交织。那光芒如同无数条灵动的光蛇,在祠堂内肆意游走,将整个祠堂照得如同白昼,原本阴暗角落里的蜘蛛网和灰尘都无所遁形。
小蝉的身体在光芒中被缓缓托起,她的面容不再狰狞,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解脱的平静。她的头发不再如之前那般狂乱飞舞,而是柔顺地垂落在脸颊两侧,仿佛回到了曾经那个温柔的少女模样。在光芒的笼罩下,小蝉的身体开始发生变化,原本爬满虫子的脸逐渐恢复了往昔的美丽,肌肤变得白皙光滑,身上的纸嫁衣也渐渐化为点点星光消散,只留下一个纯净的灵魂。
就在小蝉的灵魂即将消散之际,她看向胡志安,嘴唇微微颤动,轻声说道:“谢谢你,让我终于能放下怨恨。”说完,她化作一缕清风,带着淡淡的花香,消失在祠堂之中。
随着小蝉的离去,整个纸嫁衣蝉村发生了剧烈的震动。祠堂里的蝉神雕像,那曾经让村民们敬畏恐惧的象征,此刻彻底崩塌。先是雕像的头部轰然坠地,扬起一片尘土,接着是手臂、身躯,一块块巨大的石块纷纷散落,最终化作一堆尘埃。村子里弥漫的黑色雾气,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迅速驱散,取而代之的是清新的空气和温暖的阳光。阳光透过云层,洒在村子的每一个角落,给这片土地带来了久违的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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