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下去!”刘铁柱催促,最后一个钻进通道,并将盖板小心盖回原位。
通道内漆黑狭窄,充满污水的恶臭。
他们拼命向前爬行,不知爬了多久,终于看到前方出口的微弱光亮和哗哗的水声。
钻出出口,外面是一条山涧,冰冷的河水瞬间淹没到腰部。
他们正处于据点围墙之外的后山。
成功逃出来了!
但还没等他们喘口气,据点方向就传来了更加密集的枪声和警犬的吠叫声。
田中显然已经发现他们逃脱,大规模的搜捕开始了。
“走,顺河流向下游,能暂时掩盖气味!”隼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指着下游方向。
几人抬着赵大刀,在冰冷的河水中艰难跋涉,向着下游未知的黑暗冲去。
背后的枪声、狗吠声、日军的叫喊声紧追不舍,如同死神的催命符。
而更大的疑问也笼罩在每个人心头:刚才那场恰到好处的弹药库爆炸,到底是谁干的?是巧合?还是真的有神秘的接应?
冰冷的河水刺骨锥心,迅速带走着本就不多的体温。
刘铁柱几人抬着赵大刀,在齐腰深的激流中踉跄前行,每一步都异常艰难。
河底石块湿滑,水流冲击力很大,稍有不慎就可能摔倒被冲走。
身后,日军的叫喊声、警犬的狂吠声和零星的枪声越来越近,探照灯的光柱也开始在河面上扫荡,显然敌人已经判断出他们可能利用河流逃脱。
“快,再快点!”隼在前面探路,不断低声催促,他的声音在哗哗的水声中显得有些模糊。
刘铁柱咬牙坚持,半边身子因为旧伤撕裂般的疼痛几乎麻木,但他死死撑着担架的一角。
大康和二娃也是气喘吁吁,脸色冻得发青。
老陈医生体力最差,几乎是被拖着走。
“不行…这样…太慢了…很快会被追上…”大康喘着粗气喊道,河水不断呛进他嘴里。
刘铁柱何尝不知。
抬着担架在河里行走,目标大,速度慢,留下气味和痕迹也多,警犬很容易追踪。
必须想办法!
他目光扫视着河岸两侧。
一侧是陡峭的悬崖,无法攀爬。
另一侧,则是相对平缓的灌木丛和林地。
但此刻肯定布满了搜捕的敌人。
“隼大哥!”刘铁柱喊道,“不能一直待在河里,找个地方上岸,钻进林子。”
隼回头,脸色凝重:“上岸更危险,鬼子肯定重点搜索河岸林地。”
“那也不能在河里等死!”刘铁柱坚持,“找水流急,岸边石头多的地方上岸,掩盖痕迹然后往山上跑。”
隼沉吟一秒,点头同意:“好,前面有个河湾,水流湍急,石头多,就在那里试试。”
几人拼命加快速度,向河湾挪去。
果然,这里水流更急,岸边布满巨大的鹅卵石。
艰难地爬上岸,冰冷的寒风一吹,几人顿时瑟瑟发抖,几乎冻僵。
“快!活动手脚把水拧干!”刘铁柱低声道,同时和大康二娃迅速将赵大刀,抬到一块巨石后面隐蔽。
隼则警惕地观察着后方和侧翼。
老陈瘫坐在地上,瑟瑟发抖,几乎动弹不得。
身后的追兵声已经非常近了,甚至能听到鬼子军曹指挥分兵包抄的叫喊声。
“来不及彻底处理痕迹了!”隼脸色严峻,“必须立刻离开河岸,向山上跑!”
“走!”刘铁柱再次抬起担架。
然而,就在他们刚要离开巨石掩护时….
“汪汪汪!”急促的狗吠声就在不远处响起!
几条黑影率先冲出树林,正是日军的狼青犬,紧接着,十几名日军士兵的身影,也出现在林地边缘。
“在那边,开枪!”日军发现了他们。
“砰!砰!砰!”
子弹瞬间呼啸而来,打在众人身边的石头上,溅起一串串火星!
“卧倒!”刘铁柱大吼,几人慌忙扑倒在巨石后面。
子弹如同雨点般倾泻而来,将他们死死压制在河滩这几块可怜的石头后面,根本无法抬头。
更糟糕的是,更多的日军正从两侧包抄过来,试图彻底包围他们!
绝境!
真正的绝境!
前有追兵,后是冰河,身陷重围。
“妈的!跟狗日的小鬼子拼了!”大康眼睛血红,就要举枪还击。
“别冲动!”刘铁柱按住他,“子弹不多,露头就是死!”
隼快速探头看了一眼敌情,脸色更加难看:“不行!包围圈快形成了!,必须立刻突围,否则死路一条。”
怎么突?往哪儿突?四面八方都是敌人。
刘铁柱大脑飞速运转,目光最终落在了冰冷湍急的河面上。一个极其冒险的念头在他脑中闪过。
“下河,顺流潜水下去!”他厉声道。
“什么?”众人都是一惊。
这寒冬腊月,潜水?不被淹死也得冻死。
“没时间解释了,相信我!”刘铁柱语气决绝,“把担架拆了,用床单把赵队长绑在我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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