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晏，”她忽然开口，声音温柔，“那个怀特……交代了些什么？”
自萧承晏回来那一刻起，她就察觉到了他的情绪波动。
虽然表面上看不出什么，但他吃饭时的沉默比平时更胜几分，墨眸深处有着没散尽的锋芒，哪怕他刻意压下，也难以完全遮掩。
她不想在饭桌上提起自己的困惑，怕扰了他的胃口，因此一直拖到现在才开口。
萧承晏的一只手搭在陆之缦的后背上，指腹缓慢而有规律地来回摩挲着。听到陆之缦的询问，他的动作微不可察地顿了顿，却极快恢复如常。
陆之缦敏锐地感知到了什么，她仰起头望着他，“阿晏……”
“你知道的，我并非想要插手你做的每一件事。”她的声音比之前更轻一些，“无论发生什么，至少告诉我，好不好？”
她语气恳切，不是追问，而是一种让人无从拒绝的信任。
萧承晏的喉结轻滚，沉默了几秒，将她抱得更紧了一些，像是下定了决心般，开口说道，“怀特承认，他之所以能开辟出那些暗线，是因为顾北书早就察觉了，却没有插手干预。”
“他看着怀特以及他手下的那些人一点点被卷入……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
萧承晏的语气带着一种冷意，“他甚至从未考虑过提醒你。”
陆之缦睫毛微颤，抿了抿唇，却没有打断他的话。
萧承晏继续说道：“在这局中，顾北书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他不进行任何实质性操作，也不给任何人抓到把柄。所有的漏洞，都恰好出现在他‘未察觉’的缝隙中。”
“不管是伯特伦，还是顾北书，他们想要的，不过是让我在风暴的中心四面楚歌。”
说到这，萧承晏停顿了片刻，神色有些复杂，“我原以为，他至少会将你护在局外.......”
陆之缦思索了一会儿，问道：“你是说……他早就知道伯特伦在利用怀特接近我？”
想到那些人的手段，萧承晏嗤笑一声，“没错。”
陆之缦心下了然，她知道顾北书的脾性——老谋深算，行事向来讲求布局与代价。
可她没想到，他竟会为了得到她，不惜将阿晏和她同时作为筹码。
陆之缦的美眸中流转着复杂的情绪，最终凝聚成清醒的讽刺和一丝藏不住的失望，“看来，为了达到目的，他把所有可以利用的人都推上了棋盘，包括你我。”
萧承晏反握住她的手指，语气坚定，“缦缦，我先送你回华夏。”
陆之缦却摇了摇头，语气冷静，“阿晏，现在不是你护着我的时候。我已经被卷入其中，不是吗？”
她的眼神透亮，“既然如此，我总不能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懂。”
“若你已决定，便放手去做。”
萧承晏看着她，没有多余的问句，也没有多余的安慰。
他语气淡然，却带着宠溺与满满的保护欲，“但你不会是一个人。”
这两句话，便是他全部的态度。
他没问她怕不怕，也没问她是否觉得自己能做到——他们之间，从不需要那些多余的铺垫。
只是肩并肩站着，往前走便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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