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调转身躯,作势便行。
那真一急忙抬手止住,口中叫道:“哎呀!我说龙马前辈,您老人家就不要再在这里戏耍晚辈了好不好?要是您走了,灵尊前辈怎么会相信我的话呢?还请稍等片刻,拜托!拜托!”
说着对着龙马连连躬身,涎着脸陪笑不止。
真一向来在众门下面前都是一副威严庄重的模样,众弟子几曾见过他这个样子?啸空和雀翎包括远处的千余峨眉弟子一时间都看直了眼睛,更有一些修为稍低者忍不住笑出声来。
此时真一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一张老脸微红,眼角余光扫过近处的啸空和雀翎,见他俩神色古怪,心中自然明白。不由得哼了一声右手袍袖一扫,一缕疾风过处,已是实力不俗的啸空和雀翎竟是立脚不定,两具躯体随风而起,飘飘荡荡,瞬间越过近处的一座山包,落在了那些观望的本门弟子群中。
两人万万没有料到师父会来这一手,探听隐秘的心思登时落空。两人在弟子群中探头探脑,佯装毫不在意,但心中的那份煎熬却从他们那坐立不安的举止之中暴露无遗。这两人虽有神通,但隔着一座山包,那真一又刻意不让他们听到,将声音收敛成线,只让近处的枫依、小白、龙马、灵尊听见,两个人空自着急,看着师父在那里比比划划,灵尊、枫依等连连点头,却是无论如何也听不到一点声音。
许久之后,只见灵尊和龙马一起点头退后,一起落入深涧隐匿不见,而枫依则负手站在小白背上,若有所思。
此时真一回过头来,向着远处的这一对徒弟招招手,两人急忙越过山包,落在师父面前,叉手而立,静听师父训示。
只听真一说道:“啸空,雀翎,你们二人此次不但违抗师命,冒犯贵客,而且还蛊惑灵尊,差点酿下大祸。不过为师也知道,雀翎这孩子一向骄纵,并不是啸空不懂礼数。然而你作为师兄,日后还要接续为师衣钵,执掌峨眉,如今竟然连自己的师妹也不能约束,岂非笑话?!今日为师也不来骂你,你自己去后山找一块僻静地界,好好面壁思过去吧!”
(三)
啸空低垂着脑袋,脸色沮丧,却又低声说道:“师父,是弟子无能,惹您老生气了!不过您来人家飞升在即,若是弟子前去面壁,又有谁能够照料您老人家的起居呢?更何况飞升之时天劫来临,也需要弟子在旁照顾,所以还请师父允准,等您大事完毕之后,弟子自去面壁!”
四
真一微微一笑道:“不必!为师准备多年,自问已经有足够对付天劫的实力,这一点你不用担心。再说天劫来时,声势极大,就算你身在后山,又岂会不知?到时候你自己回来便是!也好临近观摩,为自己日后飞升做好准备!好了!不必多说,你自去吧!”
啸空见师父神色坚决,不敢多言,当即低头去了。一旁的雀翎自知闯下了大祸,更是站在一边大气也不敢出,只是不时以眼角余光偷偷窥视一下师父的脸色,显得十分滑稽。
然而真一打发走了啸空之后,却负手望天,良久不语,并未像雀翎预想的一样对她劈头盖脸地训斥一番。她心中奇怪,正要抬头看时,却听真一突然长叹一声,意态落索。
雀翎不知师父到底有何心事,一时间忘记了自己闯下的祸事,上前一步,抬头问道:“师父,您……您来人家怎么了?”
真一一愣,低头看看眼前这个心爱的女弟子,伸手在她那一头光滑的长发上轻轻抚摸,然后柔声问道:“孩子,你可知道你这次闯祸,为何师父却不来责骂于你?”
雀翎俏脸一红,伸伸舌头,斜眼瞥了枫依一眼,娇憨地说道:“那是师父疼爱徒儿,不忍心苛责呀!不过师父放心,雀翎日后不惹师父生气了就是!”
真一微微一笑:“不错!师父就是对你过于疼爱了,所以才会给你养成这种刁蛮任性的性格。不过这却不是主要的原因,师父这次之所以不来骂你,是因为你与为师缘分已尽,从今日起,你就要跟随这位幽月门主月神一起下山游历,以磨砺性情、增长见闻、积累道行,等你功德圆满回山之时,师父早已经离开人间界飞升去了。师父虽然是修道之人,六根清净,但当此离别之际,仍是不免心中恻然,这才不来苛责于你,你……明白了吗?”
此言一出,雀翎简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瞪起一双妩媚的大眼大声叫道:“师父!您……您没说错吧?!徒儿虽然犯错,却还不至于被您赶下峨眉,而且还要让我跟她……跟她一起走?!”
真一摇摇头,耐心地说道:“雀翎,为师并没有说要逐你离开峨眉,只是要你跟随月神门主一起下山游历积累功德道行,等机缘到时,你自会回到山门,明白了吗?”
雀翎更是委屈,执拗地把头一扭,道:“我不去!更不会跟这个狐狸精去!”
这话说得难听之极,但此时的枫依似乎突然间变得满腔心事,对于雀翎的无礼只是一笑置之,根本不予理会,她迷茫的眼神在四处的山峦之间来回巡视,似乎是在寻找着什么,若有所思,若有所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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