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科进士们闲聊之际,庄严的鼓乐突然响起,赞礼官急忙令新科进士整理仪容,列队肃立。
前头锦衣卫先导,后面跟着太监,嘉靖乘着步辇,穿过御道从华盖殿移驾到奉天殿。包括杨廷和在内的文武官员已肃立殿中。
在赞礼官的口令下,新科进士进入奉天殿朝拜皇帝后,又退回到殿外丹陛东边,向西而立。
奉天殿中,司礼监太监将黄榜传给礼部尚书,礼部尚书又传给宣礼官,宣礼官迈着四方步,高举黄榜从奉天殿出来,站在丹墀御道正中,对新科进士宣制曰:“嘉靖二年三月十七,策试天下贡士。第一甲赐进士及第,第二甲赐进士出身,第三甲赐同进士出身。”
宣礼官宣制后,就到了传胪大典的高潮:金殿唱名!
传胪官在奉天殿里吟唱各位进士之名,每次连唱三遍,然后经过数人连续递唱,一直将名字传到殿外。
四百一十名进士聚精会神,隐隐约约的听到了大殿里开始有声响。然后一个接一个的传递唱名,声音越来越大,一直传递到殿外的宣礼官。
宣礼官用洪亮而宽厚的嗓音高唱道:“第一甲第一名,姚涞!第一甲第一名,姚涞!第一甲第一名,姚涞!”
在赞礼官的引导下,满面春风的姚涞向前几步走离开人群,走到奉天殿外丹陛鳌头处,所谓“独占鳌头”也。
这是怎么回事?系统出故障了么?一定是哪里出了大问题!穿越者如果科举不中状元,那不白穿越了么?
读者会不会大骂,从此弃更我的文章?我再接着写文章的话,还会有人打赏吗?
悠悠上天,何薄于我!我才是主角!
杨植脑袋里嗡嗡作响,失去了感知,仿佛天地只剩下自己。
世界的运转,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杨植失魂落魄之际,稍微顿了顿,第二次唱名声从殿中传来。
宣礼官接着高唱:“第一甲第二名,杨植!第一甲第二名,杨植!第一甲第二名,杨植!”
杨植木然地听着自己的名字,他只能和大家一样,一动不动。
唱名继续下去。第一甲第三名徐阶,二甲李舜臣等一百四十二人,三甲冯世雍等二百六十五人的名字一个一个唱了下来。
唱名仪式结束后,按照程序,新科进士们谢过皇帝出宫,去外面挂金榜。
在伞盖、仪仗、鼓乐的引导下,丹墀上的赞礼官手捧大金榜,带领新科进士走出奉天门、穿过承天门,来到金水桥前广场上。
这时相当于散朝出宫,大家也不用列队整形,非常自由地一路上叽叽喳喳。
徐阶看看如行尸走肉般的杨植,拉了下杨植的手道:“杨兄,为何面无喜色?”
杨植回过神来,叹口气道:“徐兄,你不知道,多少人把希望寄托在我身上!我令我的读者失望了!”
徐阶莫名其妙:“榜眼有什么不好么?我才是一个探花呢!”
旁人听到两名三鼎甲的对话纷纷侧目而视,只见徐阶安慰道:“杨兄,人生的道路还很长,振作起来!凡是打不垮你的,最终都会让你更强大!你还要策马塞上,纵帆海外呢!”
说话间众人来到长安左门,赞礼官将大金榜张挂在长安左门外面,向天下人昭告嘉靖二年新科进士已经产生!
到这里,新科进士们看一眼金榜,就结束了登科仪式,除了姚涞。
这时顺天府早已准备了伞盖、鼓乐、仪仗送状元姚涞返回住所。
姚涞翻身上马,在吹吹打打中,向城南行去。这就是黄梅戏唱的“中状元着红袍,帽插宫花好新鲜。我也曾赴过琼林宴,我也曾打马御街前”。
进士们的住所大都在城南的各地会馆,大家都同路,沿着天街御道即俗称的前门大街向前走。
御道中间不能走,其他的进士自觉与状元保持距离,离得远远的,大部分人走御道的另一边。只有杨植与徐阶浑然不觉,两人边互相喂着心灵鸡汤,边跟在姚涞后面。
杨植好不容易打起精神来,就听到路边有人问:“状元公后面的这两名后生仔是不是状元的书童?”
两人惊诧望过去,路边又一名老北京很懂行地回答道:“你真没见识!你看他们两人头戴官帽,身穿红袍,怎么可能是书童!
两个人一黑一白,一高一矮,年轻没胡子,分明是宫里小太监,皇上派来给状元长脸的!”
杨植徐阶闻言不禁臊眉耷眼,赶紧溜进一条胡同各自回去。
杨植回到凤阳会馆,馆里的人都知道杨植中了榜眼,纷纷前来贺喜,杨植随口应付几句进屋,进门就往床上倒,一声不吭。
婉儿赶紧过来搂着老爷道:“榜眼也很好!科举本来就是七成靠运气!
不要颓丧!你常说大明需要你的拯救!还不振作起来!”
晚上杨植来到罗老师家里,进门就哭丧着脸说:“老师,我对不起你!我只中了榜眼!”
你还想怎么的?我也只是探花!
罗钦顺脸皮抽了抽,用左手按住想去拿茶杯的右手,说道:“你的策论诋毁三代之治,能让你进三鼎甲完全因为大明言论自由,且读卷官里面许多江西人给老夫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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