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傍晚，杭州下了一场小雨，空气里弥漫着潮湿的桂花香。
林昭站在衣帽间的落地镜前，指尖轻轻抚平旗袍的褶皱。墨绿色的真丝料子垂坠感极佳，开衩处露出修长的腿线，领口一枚铜钱吊坠泛着温润的光泽。她将长发挽起，用一支白玉簪固定，耳垂上只戴了一对简单的珍珠耳钉。
手机震动，黑瞎子的消息跳出来：
【车到楼下了，林小姐。】
林昭拿起准备好的手包，里面装着拍卖会的邀请函和一张限额支票。她最后看了一眼镜子，确认妆容得体，才踩着高跟鞋出门。
楼下停着一辆低调的黑色轿车，黑瞎子靠在车边等她。他今天难得穿了正装——深灰色西装，衬衫领口微敞，墨镜换成了更低调的茶色镜片。看到林昭时，他微微挑眉，嘴角勾起一抹笑。
"林小姐，今晚很惊艳。"他替她拉开车门。
林昭坐进副驾驶，顺手整理了一下裙摆："少来这套，你知道我不吃这套。"
黑瞎子低笑一声，发动车子："吴邪要是知道你穿成这样去拍卖会，估计会从雨村连夜杀过来。"
"他管得着吗？"林昭瞥了他一眼，"再说，你不是拍了照片准备发给他？"
黑瞎子假装惊讶："你怎么知道？"
"因为你手机摄像头反光。"林昭指了指他的西装口袋，"而且你刚才偷拍的姿势太明显了。"
黑瞎子哈哈大笑，方向盘一转，驶入主路："不愧是林将军的女儿，观察力一流。"
车窗外的杭州夜景流光溢彩，霓虹灯在雨后的路面上投下斑斓的倒影。林昭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胸前的铜钱，思绪有些飘远。
"紧张？"黑瞎子突然问。
"没有。"林昭收回目光，"只是在想今晚的青铜器。"
"如果是'那个'的线索，你会告诉小哥吗？"
林昭沉默了一会儿："看情况。"
黑瞎子没有追问，车内陷入短暂的安静。雨滴轻轻敲打车窗，像某种密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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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卖会在西湖边的一栋私人别墅举行。门口站着两名穿黑西装的安保，仔细核对每一位客人的邀请函。林昭挽着黑瞎子的手臂走进去，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上敲出清脆的声响。
大厅里灯光柔和，香槟塔在角落泛着金色的气泡。三十几位客人三三两两地交谈，大多是古董圈的熟面孔。林昭接过侍者递来的香槟，目光扫过展示区的玻璃柜。
"第七号拍品。"黑瞎子在她耳边低语，"右前方。"
林昭假装不经意地走过去。玻璃柜里陈列着一尊青铜酒樽，纹路繁复，但最引人注目的是底部刻着的符号——一朵半开的彼岸花。
她的呼吸微微一滞。
"女士，对这件感兴趣？"一位中年男士走近，胸牌上写着"拍卖顾问"。
林昭抿了一口香槟，掩饰瞬间的失态："工艺很特别，是什么年代的？"
"西夏时期，但纹路风格更古老。"顾问热情地介绍，"据考证可能与某种失传的祭祀仪式有关。"
黑瞎子适时插话："起拍价多少？"
"八十万。"顾问压低声音，"不过已经有几位客人表示感兴趣了。"
林昭的指尖轻轻敲击香槟杯："我能看看实物吗？"
"当然。"顾问取出钥匙，"请随我来鉴定室。"
鉴定室里灯光更亮，青铜酒樽被放在黑色绒布上。林昭戴上手套，小心地拿起它。当她的手指触碰到底部的纹路时，左手腕的疤痕突然刺痛了一下。
"怎么了？"黑瞎子敏锐地察觉到她的异样。
"没事。"林昭放下酒樽，脱下手套，"工艺确实不错。"
回到大厅，拍卖会即将开始。宾客陆续入座，林昭选了靠后的位置。黑瞎子坐在她旁边，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快速敲击。
"吴邪说，这花纹和他们在巴乃见过的一个祭坛很像。"他低声转述。
林昭轻轻点头。拍卖师走上台，开场白过后，第一件拍品开始竞价。
当时钟指向晚上九点，第七号拍品终于登场。起拍价八十万，几轮叫价后已经飙升至一百五十万。林昭一直没有举牌，直到价格停在两百万，竞价者只剩下一位戴金丝眼镜的男士和电话委托的买家。
"两百一十万。"林昭第一次举牌，声音清晰。
全场微微骚动。金丝眼镜男皱眉看了她一眼，加价到两百二十万。
"两百五十万。"林昭直接跳价。
拍卖师惊讶地看了她一眼："两百五十万，还有更高的吗？"
电话委托那边沉默了一会儿，最终放弃。金丝眼镜男盯着林昭看了几秒，突然起身离席。
"两百五十万第一次......成交！恭喜这位女士！"
掌声响起，林昭礼貌地微笑，但后背已经出了一层薄汗。黑瞎子的手轻轻按在她肩上："有人盯上你了。"
"我知道。"林昭低声回应，"刚才那个金丝眼镜，他右手虎口有双头蛇纹身。"
黑瞎子眯起眼睛："'基金会'的残党？"
"不确定，但肯定不是普通买家。"
拍卖会结束后，林昭办理了交割手续。青铜酒樽被小心地包装好，放进防震箱。走出别墅时，夜雨又下了起来。
"我送你回去。"黑瞎子撑开黑伞，目光警惕地扫过停车场。
林昭抱着箱子，突然停下脚步："等等。"
她打开箱子，取出青铜酒樽，借着路灯的光仔细检查底部。在一个极隐蔽的角落，刻着一行小字：
【长白山北，十六度七】
"坐标......"林昭呼吸一紧。
黑瞎子立刻明白了："要告诉小哥吗？"
雨越下越大，敲打在伞面上发出密集的声响。林昭将酒樽放回箱子，抬头时眼神已经恢复平静：
"先查清楚再说。"
两人走向停车场，没注意到阴影处一双眼睛正盯着他们。金丝眼镜男按下耳麦，低声道：
"目标确认，钥匙在她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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