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齐王宠妾灭妻的传闻京城倒也有过不少。
可姨母从来没说过齐王半句不是。
齐王如此,仗着的无非就是姨母真心喜欢他。
她记得年少时,曾和娘亲来看过齐王府。
姨母心情不好,娘亲问,她只说是没睡好,脸色差,在王府一切都好。
外公听到传言,也来看过姨母,她也说是身子娇贵,容易得病。
想了半天,姜槿说道:“诗妹妹,姨母病情加重是不是和我也有关系?”
“这……表姐……娘亲担忧你的婚事,之前她不想你走了她的旧路……你被赐婚给镇国公后,她又怕你把一生都给搭进去。”
于如诗本不想说这些,但是姜槿自己想到了。
她解释道:“本来我是想瞒着娘亲的,但是那些个妾借着请安侍疾的机会,都给说了。娘亲担心表姐……这不怪表姐,是那些坏女人做的。”
随之,她又安慰:“也不全是表姐的事儿……昨日,皇伯父连夜将父王叫到宫里,说想把我赐婚给梅月朗,就是那个纨绔头子,衣冠禽兽。”
“我本想瞒着娘亲,今日一大早,云裳那个贱女人就闯到娘亲的院子,全都说了,娘亲一听说,就吐了很多血,晕了过去……那个坏女人是巴不得娘亲去死。”
姜槿黯然:“快走吧!我去给姨母看看。”
这时,于如书过来,说道:“婶母再不济也是齐王正妃,云裳再怎么厉害,也只是一个小小的贱妾,这妾别说怀个男胎,就是怀上一百个,也是妾,压不了正妃。”
“三公主,你……忙完了?”姜槿疑惑。
于如书一脸愤恨:“那个贱妾太不中用了,叫了大夫……”
于如诗和姜槿纷纷看向她。
“没事!大夫说云裳的胎一切正常,这样运动一下,对身体也有好处。”于如书笑着解释。
她又哼了一声:“本公主亲自教她规矩,她得感恩戴德。”
到了屋子,姜槿一见姨母白捷的样子就心疼得哭了出来。
她的身子瘦弱,没有一点精神,躺在床榻上,眼神空洞,没有一丝活力。
姜槿坐到床榻边,看着她。
她就像是不认识一般。
姜槿仔细一想,好像有好些年没有见姨母了。
她认不出来也正常。
她正要开口,就听于如诗在白捷耳边说道:“娘亲,这是表姐,是大姨母,您姐姐唯一的女儿姜槿啊!您认不出吗?”
闻言,白捷的眼里瞬间有了光彩。
“槿儿,姨母的槿儿,你受苦了!”白捷哭得声嘶裂肺,很是伤心。
姜槿要给她把脉,白捷将手放回厚厚的被子里。
白捷虚弱道:“槿儿啊!姨母的身子,姨母清楚,我这是心病,你就算是大罗神仙,都是治不了的。”
“你今日来得正好,姨母想和你好好说说话。”
于如诗和于如书,还有伺候的丫鬟们都退了出去。
白捷拉着姜槿的手,又要心疼得哭了。
姜槿连忙解释:“姨母,我过得很好。哥哥回来了,爹爹和我都搬到了将军府,关上门过上了自己的日子。”
“我和镇国公也好,他不是传闻中的那般,很宠爱我。他是我之前在神医谷的旧相识。”
白捷有些不敢相信:“槿儿,你说得是真的吗?可不要骗姨母。”
“姨母,槿儿没有骗你,槿儿可以让哥哥和他来看看姨母。”姜槿点了点头。
等白捷的情况稍微好点,姜槿又和她说了一些秦暮梒的事儿。
白捷哭着说:“姨母最担心的就是你的婚事。之前,你那庶妹和太子的事儿传得沸沸扬扬,你又和太子退了婚。之后,又被赐婚给废物国公。”
“姨母日日夜夜都担心你……若是镇国公真像是你说得那般好,对你好,姨母就放心了。阿姐就你这么一个女儿……我不想你过不好。”
说着,白捷就呜呜咽咽的哭着。
她对姜槿是真的关心。
姜槿也不管她愿不愿意,在一旁听她说着,又是诊脉,施针的,忙碌着……
诊脉后,姜槿也得出结论了。
早上,姨母突然知道了诗妹妹的婚事,气急攻心,把最后的那一点点元气都给消耗光了。
姜槿气得浑身发抖,都怪云裳。
若是姨母没有气急攻心,说不定她还有把握救回姨母的病。
如今,这病……只能是熬日子了。
她是什么都做不了
唯一能做的就是让姨母好受一些,走得轻松一点。
想到此,她第一次觉得深感无力。
重生以来,她最得意的就是她的医术。
此刻,她却要眼睁睁看着姨母病死,却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她任由眼泪滑落……
白捷看淡了生死:“槿儿,姨母不想治了,诗儿的婚事,姨母想明白了。姨母反正活不成了,早点走了,诗儿就能给母亲守孝的名义,推掉和梅家大公子的婚事。”
“槿儿,别难过,姨母走了,也算是死得其所。”
姜槿抚摸着她冰冷的手,哽咽道:“姨母,你不要这样想……说不定有机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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