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悄悄扫视着官兵,脚步微微迟疑。
众人的情绪已然被点燃,怒火隐隐欲爆,有年轻人捏着拳头,咬牙切齿地说:“狗官也敢撒野!”还有婆婆拉住孙子,压低声音说:“那蓝姑娘是好人,她救过俺家的羊!”
李显站在人群边角,猖狂地一笑,喃喃自语:“封她啊,封死她……这回,她绝无生路!”
就在官兵真的即将上前之时——
蓝容忽然低下头,手抚过胸前那枚挂坠。
她闭了闭眼,眼底却仿佛陡然闪过一缕亮光。
然后,她缓缓转身,盯住来犯的兵甲与官权,声音不大,却穿透了整个喧嚣的街头。
“诸位镇民,想听一个真实的故事吗?”
人群沉默了,一瞬间寂静得如同死亡,风也停了。
张知府下意识地后退半步,李显却像被针扎了一样,瞳孔几乎裂开。
蓝容抬手落下一叠账册,一双凤目中似有星火隐约跳动。
“这个故事,有金银账目,有黑白交易,还有……某位‘清正廉明’的好知府。”
她嘴角挑起一个意味深长的弧度。
然后她停住了,再没有说一句话。
空气仿佛被凝成了琥珀。
长街之上,一场风暴正在沉默中酝酿……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氛,比梅姨那臭名昭着的辣椒酱还要浓烈。
蓝蓉直面着那个腐败官员和他窃笑的跟班,一种奇怪的平静笼罩着她。
这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是一种她直到现在才完全发觉的力量发出的微弱嗡嗡声。
她的文曲天赋,那沉睡的天才火花,就像即将点燃的野火。
她脸上缓缓浮现出一抹微笑,但这微笑并未到达眼底,此刻她的眼中闪烁着锐利、近乎危险的光芒。
她看着人群,他们的脸上交织着恐惧、愤怒,还有十足的好奇。
他们是她的子民,是她为之服务的人,她不是用空洞的陈词滥调,而是用实实在在的物品让他们的生活变得轻松一点、明亮一点。
“朋友们,邻居们!”她的声音虽不响亮,却盖过了低声的私语。
这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力量,吸引了每一双眼睛、每一只耳朵。
“我们来谈点生意,好吗?”
她朝摆满自己货物的摊位挥了挥手。
空气中弥漫着她招牌“梦织者”香的浓郁香气,那是茉莉、檀香和一种她发誓是在梦里得到的神秘配料的微妙混合。
她几乎能看到人群眼中的渴望,看到他们因欣赏而张大的鼻孔。
这些不只是商品,它们是一种体验,是在这个缺乏慰藉的世界里的小小奢侈品。
“如果这位……先生,”她说道,声音里满是嘲讽,同时朝气急败坏的知府张大人点了点头,“决定没收我的货物,嗯……那可就太遗憾了。对我们所有人来说都是遗憾。”
她停顿了一下,让这暗示像她香的烟雾一样悬在空气中。
人群不安地挪动着,低语声越来越大。
“但是,”她接着说,声音越来越有力,“我可不是那种会让一点官僚的……过度热心毁掉好事的人。所以,我提议做个交易。”
人群都凑了过来,被吸引住了。
就连知府张大人,他的脸因愤怒和困惑而变得斑驳,似乎也一时被迷住了。
“如果我的摊位被关闭,”蓝蓉坚定地宣布,声音响亮而有说服力,“你们每个人都将得到我一个月的货物供应。完全免费。”
随之而来的寂静震耳欲聋。
接着,人群中传出一阵集体的惊叹声,随后是欢呼声、口哨声和兴奋的交谈声。
那些信赖她的关节炎药膏的老妇人高兴地拍手。
那些依靠她的舒缓爽身粉的年轻母亲们欢呼雀跃。
那些使用她的神奇肥料的农民们简直跳起了快步舞。
“免费的东西?算我一个!”后面有人喊道。
“别让他们拿走你的货物,蓉小姐!”另一个人喊道。
气氛变了。
人群原本警惕而犹豫,现在变成了一股团结的力量,一堵抵抗外来权威的人墙。
他们向前涌来,像一波人潮,保护着蓝蓉和她的摊位。
官员们被这意想不到的变故弄得措手不及,踉跄着后退,脸上露出震惊和恐惧的神情。
知府张大人的脸现在红得像一个熟透的番茄,他结结巴巴地说着,试图重新控制局面,但却徒劳无功。
“这……这太荒谬了!我在这里代表法律!”
但他的话被人群的咆哮声淹没了。
他们不再只是旁观者,他们成了这场戏剧的积极参与者,不仅在保护蓝蓉,也在扞卫自己购买到实惠商品、过上体面生活的权利。
他们推推搡搡,一张张愤怒的脸汇成一片海洋,迫使官员们不断后退。
李贤原本得意的笑容被极度恐惧的神情所取代,他退缩到阴影中,嘴里疯狂地咒骂着。
他本想看到蓝蓉被打倒,但他没想到会出现这种民众支持的高涨局面。
蓝蓉站在她制造的混乱中,感到一股力量涌上心头,那是肾上腺素和胜利的令人陶醉的混合。
她扭转了局面,用自己的智慧和与民众的联系智胜了对手。
这是一场赌博,一次冒险的行动,但成功了。
至少现在是这样。
当人群继续咆哮,官员们匆忙逃离时,蓝蓉的目光与知府张大人的目光交汇。
他那张因愤怒和屈辱而扭曲的脸,冷酷地提醒着她,这场战斗远未结束。
他不会忘记这次当众受辱。
他会回来的。
那天深夜,在苍白的月光下,一个信使把一个密封的小卷轴塞到蓝蓉手里。
她展开卷轴,眼睛扫视着那些优雅书写的文字。
一句冰冷的话悬在空气中:“这不是一场战争,小凤凰。这是一场猎杀。”她把卷轴揉成一团,猎杀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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