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龛广场上,风静得出奇,仿佛所有声音都被那头咸石巨像吸了进去,只剩沉闷的“咔咔”碎响,像盐粒磨牙。
云缨一记“翻枪刹月”,在空中转了三圈半才落地,脸都甩红了:“它到底几个破绽?”
“全身都是。”赵怀真一边持剑抵挡巨像狂拍,一边冷静分析,“问题是,它会自动换。”
“那就是没破绽。”唐清砚出言总结,补刀不忘快准狠。
云缨:“那你说怎么办?”
“我们要么比它硬,要么比它咸。”
“……你这句话真不适合现在说。”
说话间,那咸石巨像一掌横扫,空气像被一整面腌菜板轰塌,震得人耳膜发痒。
三人纷纷后退,地面被掌风生生压出一道咸痕,岩层碎裂,盐雾乱窜。
“它吸收了整片盐龛的气息……”赵怀真轻声,“像极了某种封印机关的保护构造。”
“你能预判它下一步动哪?”云缨提枪回旋一挡,挡开一记从天而降的咸拳。
赵怀真摇头:“八卦衍天术只能观气机,但它没有气。”
“一个没气的石头还在暴打我们?!”唐清砚边说边甩出一道银焰斩击,斩中石像胸口,石屑飞散,却依然未能破防。
“我们要不先跑?”云缨提议。
“我支持。”唐清砚秒接,“或者我们假装是它的牙结石。”
“它有牙?”
正聊得欢,那石像忽然停了。
三人顿时警觉,全身紧绷。
但石像只是抬起头,咔啦一声,背后裂开一道缝,吐出一样东西。
——一人。
一个穿着极其古怪、脸色苍白的年轻人,像是被泡在盐里三年又风干半年的腌人精,从裂缝里被“咔”一声丢了出来,滚到三人面前。
“哎哟!”他打了个响喷嚏,抬头看人,眼珠子跟咸鱼一样无神,“你们谁是新龛主?先让我记个脸。”
云缨:“……”
唐清砚:“……”
赵怀真:“你谁?”
那人揉着肩膀:“我是……原龛守盐人,盐姓单名个‘染’。刚才那巨像,是我管的防御器。抱歉,我好像……睡过头了。”
“你刚才从石像里被吐出来?”云缨上下打量他。
“对啊。我跟它签了居住协议,一般只有地面有外敌它才自动吐人。”盐染边说边拍拍身上的灰,“以前也吐过我三次,不过都是骨面娘娘踢我进去的。”
“你管这个?”赵怀真挑眉。
“是啊。”盐染不慌不忙地站起,“不过我管得不严,它容易急眼。”
咔啦——
刚说完,那石像再次动了,双臂咚地落地,一步步逼近,咸气四散,空气发涩。
“它要炸。”赵怀真沉声,“气息开始膨胀。”
“别慌。”盐染从怀里摸出一张咸纸,朝石像晃了晃,“看清楚,我还有房契。”
石像脚步一顿。
然后……继续逼近。
“它不认账了!!!”盐染拔腿就跑,咸纸往后一扔,“你们顶住,我去找关机机关!”
“你不是管这的?!”云缨怒骂。
“我是管盐的,不是管疯的!”
石像此刻已彻底暴走,肩部喷吐咸气光芒,像要引爆整个盐龛结构,一拳轰出,打得平台都快掀飞。
“云缨!”赵怀真低喝一声,“打它的膝盖。”
“你确定?”
“你上!”
云缨枪风一挽,脚步如跃岩飞狐,猛冲至石像膝前,一招“咸枪剁葱”连挑带撩,连点三处关节。
石像一个踉跄,单膝跪地。
赵怀真立刻切入,混元一气凝聚剑锋,精准刺入咸石内核,剑气如丝绞线,逐寸崩碎其骨。
唐清砚跃至石像肩部,一记“落星炎裂”轰然砸下——
“轰!”
整头咸石巨像被炸成无数晶体碎片,哗啦落地。
三人落地,气息略显紊乱,却无人倒地,皆是带伤站稳。
“……结束了?”云缨喘气问。
“它没再合起来。”唐清砚抬头望去,确认那片咸屑只是咸屑,不再动弹。
“关机成功。”赵怀真淡淡收剑。
“你们真能打啊。”盐染拍着掌从墙后晃出来,手里拿着一根快烧断的香,“其实我刚才是去烧它的镇像香。你们这边动作太快了,刚烧它就塌了。”
“你不早烧?”
“刚找到火折子。”他无辜耸肩。
云缨一脸嫌弃:“盐龛就你这种人守着,也难怪盐骨教没落。”
“怎么说话呢?”盐染不服,“我也是靠本事混编制的。”
“你们教还有编制?”唐清砚忍不住插嘴。
“有啊,分盐道、盐技、盐修、盐杂。”盐染说着说着突然认真起来,“现在我愿意转岗——你们需要个后勤吗?我会腌肉、煮汤、调咸度。”
“你先别投。”赵怀真凝视着碎片,“这里,还有咸气残留。”
果不其然,碎石中央忽然泛出一层薄雾,一枚小小的盐珠悬空浮起,晶莹剔透,却不停颤动。
“这是……咸源珠?”盐染愣了下,“这东西原本封在石像心脉里,怎么出来了?”
“看来,这场战斗只是揭开了盖头。”赵怀真沉声,“真正的问题,才刚冒头。”
云缨看着那盐珠,眯起眼:“你别告诉我,这珠子也能炸。”
“……如果泡水里,一定会很咸。”盐染一本正经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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