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闹，你站住。”
两个身着藏蓝色制服的稽察，目光紧紧锁定前方，脚步急促地追赶着一个二十来岁的男子，边追边大声呼喊。只见那男子身形矫健，步伐匆匆，从他慌乱又熟练的逃窜姿态不难看出，前面跑的这位怕是“惯犯”了。
王小闹一边没命地跑，一边时不时紧张地扭头往后看，眼神中满是惊慌。今天也不知撞了什么邪，这两个稽察竟穷追不舍，追了好几条街。
这王小闹一边跑，嘴里一边不停地嘟囔着，脸上满是晦气与不甘，骂骂咧咧道：“晦气，咋碰见俩疯狗，玛德，不就是卖两块电子表吗？小爷要有工作会冒这险？”
“王小闹，你最好能明白，既然知道你的名字，肯定知道你的家庭住址，停下来配合调查才是你唯一的出路。” 其中一个稽察一边追赶，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一边气喘吁吁地劝着，试图让王小闹停下。
“我呸，当小爷傻呀。” 王小闹眼睛一瞪，啐了一口，随即鼓足劲，直接拐进了胡同里，纵横交错的胡同更利于逃跑。
后面的稽察看到王小闹钻进了胡同，两人对视一眼，心领神会，立刻分开行动。一人继续在身后紧追不舍；另一人则迅速从其他胡同包抄过去。这南锣鼓巷的胡同四通八达，谁也不知道王小闹到底会钻到哪个胡同里，一切更多的还是要靠运气。
其实在分开追的时候，两人也并非闷着头蛮追，而是边追边大声呼喊，扯着嗓子，那声音在胡同间回荡，只要嗓门够大，彼此还是能听到的。
王小闹在胡同里像只无头苍蝇般转来转去，却始终没能摆脱身后如影随形的稽查。
这时，一股浓烈刺鼻的臭味猛地钻进他的鼻腔，就像是堆积如山的生活垃圾经过烈日暴晒后散发出来的腐臭味道。他下意识地顺着臭味拔腿就跑。
这个年代很多生活垃圾堆放点，就是那种露天的，在一块还算开阔的地方，砌着半人高的墙，三面围起来。站在墙上，可以攀爬到比较高的墙头，进而翻到另外的胡同里。只要有那么一刻脱离稽查的目光，王小闹就有把握摆脱这阴魂不散的稽查。
那股令人作呕的臭味愈发浓烈，仿佛实质化的云雾般弥漫在空气中，就在前方不远处的转角处。王小闹双眼放光，像是看到了摆脱困境的希望，他咬了咬牙，脸上肌肉紧绷，额头上青筋暴起，再次拼尽全力加快脚步。在拐进另一个岔口前，他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扭头向后看了一眼，眼神中满是挑衅。
坏就坏在这回头看的一眼上。
等他匆忙转过头时，迎面就看到一个裹得严严实实的怪人，正不紧不慢地转过来。王小闹瞪大了眼睛，眼神瞬间充满惊恐，想要躲避已然来不及了。
“让开呀！” 王小闹扯着嗓子，声嘶力竭地喊出这三个字，可话音未落，他整个人就像脱缰的野马，因控制不住的惯性，直直地朝着那怪人撞了过去。
只听砰的一声闷响，那怪人如同断了线的风筝般直接飞了起来，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飞出去老远。紧接着，传来咔嚓一声脆响，像是骨头断裂的声音，随后便是重物落地沉闷的“噗通”声。那怪人躺在地上，四肢扭曲着，一动不动，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王小闹吓得脸色惨白如纸，双腿止不住地哆嗦。他强忍着刺鼻的腥臭，身体抖得像筛糠一样，手脚并用，艰难地爬到那人跟前，眼神中满是恐惧与慌乱，想要查看这人还有没有气息。
只见那人头上、身上正汩汩地往外冒着恶心的、如同脓水一样的东西，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腥臭，那味道瞬间弥漫开来，钻进每个人的鼻腔。
“呕…”
王小闹再也忍不住，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苦胆都快吐出来了，身体因剧烈的呕吐而剧烈颤抖着。
就在这时，后面追过来的稽查也赶到了现场。看到眼前这血腥又恶心的一幕，同样忍不住弓着腰吐了起来。
“李同志，我...我...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你要相信我啊，我不是故意的。” 王小闹瘫坐在地上，眼神空洞，嘴里不停念叨着。到现在他还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把人给撞死了，早知道这样不跑了，本来罚款教育的事，变成了人命官司。
“王小闹，你完了。” 话音落下，那位李稽查双眼通红，面露怒色，一个箭步冲上前，直接扑倒了王小闹，双手死死地把他摁在了身下。
“小李，咋回事？” 另一个稽察脚步匆匆，神色焦急地跑了过来，额头上满是细密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
“王小闹把人给撞死了。” 李稽查眉头紧皱，面色凝重地说道，脸上还带着些许未散尽的惊惶。
新到的稽查听闻，眼睛瞬间瞪得老大，满脸的震惊，心里暗自嘀咕：也不知道哪个倒霉蛋，这么点背竟然被人给撞死了。
这边发生了人命关天的大事，路过的行人纷纷停下了脚步。有的人脸上写满了好奇，伸长了脖子往这边张望，还忍不住交头接耳、指指点点；有的人则面露嫌恶，捂着鼻子，脚步匆匆地离开，毕竟现场那股浓烈的臭味，实在是让人难以忍受。
有人被撞死了，身上流出的血水都是臭的，这个消息就像长了翅膀一样，很快就传开了。
这消息很快就传进了正要出门的许大茂耳朵里。听到这话，许大茂整个人瞬间愣住，心里咯噔一下，暗道：莫不是棒梗？他赶忙向旁人仔细询问了事发地址，心急火燎地跨上自行车，双脚疯狂蹬踏，朝着现场疾驰而去。
到了现场，那浓烈的恶臭扑面而来，熏得他差点喘不过气。他皱着眉头，捂着口鼻，目光落在那具裹得严严实实的尸体上。现在已经确定了，正是刚见过一面的棒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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