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不是明日,但年后时间过得飞快,三月一晃眼就到了。
许昭宁这次成亲,孙清庵和桂氏也从金陵赶来了。一是祝贺侄女大喜,二来自然是见一见“死而复生”的妹夫,三嘛也顺便看看小儿子的近况。
孙彻借着柔济堂的势,在京城的药材买卖发展得如火如荼。
人家知道他是准肃王妃的表哥,都抢着和他做生意。孙彻倒没有清高到拒绝这样的好处,只是人也越发谨言慎行起来,绝不给表妹和表妹夫招惹麻烦。
孙清庵一进到许府,眼里的泪水就没干过。
看到孙氏这个妹妹大哭一场;看到死了又活了的妹夫激动得又哭又笑;看到许昭宁也欢喜地抹眼泪——太好了!侄女真是苦尽甘来了。
二嫁又怎么样?他们昭昭照样能嫁得如意郎君!
三月十二日,麟云瑞,宜嫁娶。
许府内外早几日就已经张灯结彩了,朱漆大门贴着泥金喜联,檐下高悬十二对鎏金红灯笼,任谁一看就知道这家要办喜事了。
许昭宁不是第一次成亲,不过之前去定远侯府是冲喜,家里根本没有任何喜庆氛围。侯府那边还特意让人算了利于冲喜的时辰——大半夜来接的亲。
想起那些事,孙氏就觉得晦气,生怕这些会影响女儿以后的婚姻,还特意去请了灵台寺的高僧来家里做了几场净化仪式。
玄清子听说后还自告奋勇前来帮忙,在许府做了好几场法事。
孙氏感激极了,想着一定要给道长送份文雅配得上他高人逸士身份的大礼。许致见妻子烦恼不知要送什么好,就给她出了个主意。
孙氏有些迟疑,“直接给钱,不太好吧?会不会太铜臭了?”
许致高深莫测地笑了一下,“不会的,这位道长不是一般人,不讲究那些虚的。”
孙氏自然信任自家夫君,按照他的办法做了。玄清子果然很满意地收下了那包有一千两银票的大红封,还拿到谢禛面前炫耀。
谢禛莫名有种丢人的感觉,“你以后想要银子就来找我吧。”
玄清子白了他一眼,“我想要你的钱的时候自会去找你,但这些都是我凭自己本事骗……挣的,花起来才更香!”
谢禛:……
不过他知道岳母在担心什么后,还是立马去了许府一趟说明情况,“我之前就已经让衙门解除了昭昭和傅三的婚姻关系,定远侯府当年用了逼迫的手段,昭昭和傅三的婚姻根本不作数,昭昭和这人从来没做过夫妻。”
孙氏真是喜出望外,拉着女儿的手不停感叹未来女婿细心体贴,值得托付。本来她还有些担心齐大非偶,但经过这大半年的接触,她知道王爷虽然位尊势重,对女儿确实是情深意切……
两人成亲后定能琴瑟和鸣、百年好合。
许昱对肃王是打心里尊敬钦佩的,但作为姐夫嘛,就还要再观望观望。
大婚当日,许昱本来想了不少题目打算考验一下准姐夫,刚要出题“为难”,就看到谢禛身后那个胖胖的身影,整个人顿时就僵住了,“陛、陛下?”
谢昀笑嘻嘻地挡到谢禛身前,“朕今日是王叔的傧相,你们有什么就冲着朕来!”
许昱:谁敢冲着陛下去?
最后他便只让谢禛作了两首催妆诗就放行了。
谢昀对着谢禛得意地眨了眨眼睛,“王叔,我就说要带我来吧!看,现在多顺利,根本没人敢拦!”
许昱看向他的眼神就有些幽怨。
谢昀却十分理直气壮,“阿昱,朕给过你机会的,是你自己不要!”
许昱:谁敢要啊?
原来谢禛和许昭宁定亲后,作为许昭宁弟弟的许昱就成了谢禛的小舅子,那便是同辈人,生生比谢昀高了一辈。
谢昀便想到和许昱结拜成异姓兄弟来破除这辈分的限制,他成了许昱的义兄,便能叫许昭宁姐姐,那王叔就是“姐夫”了!
辈分不就一下子提上去了嘛!
算盘打得是很好,可惜许昱这呆子不肯配合,谢昀对着他轻哼一声,昂首挺胸地跟在谢禛身后做他的“傧相”去了。
有了皇帝加持,谢禛一路顺畅地到了揽月居,来接他的新娘。
许昭宁听到外面突然传来的一阵喧闹后,就知道他到了。她的心猛地快跳起来,眼前那片灼人的红让她更是紧张。
她垂下眼眸,透过盖头下微微晃动的流苏间隙,看到一双玄色锦靴越走越近,最后在她面前停了下来。
须臾,一双骨节分明的大手伸了过来,“昭昭,我来接你了。”
他的声音低沉柔和,尾音还带着笑,让许昭宁也不由扬起了嘴角,心头的紧张也渐渐散开了。
她稳稳握住他的手,随着他的牵引一步步向前。耳边有喜娘高声的吉祥话,有小叶小禾的欢笑声,有满府宾客的贺喜声,有阿爹阿娘哽咽的不舍叮咛……
拜别完父母,走出许府,谢禛忽然收紧手指,在她耳边极轻地说了一句,“昭昭,我们会很好很好的。”
话音未落,他已将她拦腰抱起,极是郑重地送入那华贵气派的鸾凤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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