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鸣裹挟着滚烫的暑气撞进传承馆，雕花窗棂将正午的阳光切割成菱形光斑，在青砖地面上投下流动的碎金。
欧阳岚岚踩着光影走进来，黑色作战靴碾过门槛时发出清脆声响，腰间新换的银质匕首随着步伐轻晃，在阳光下折射出冷冽的光。
薛莎莎背着鼓鼓囊囊的登山包跟在后面，急救绷带从侧袋探出半截，随着她蹦跳的动作上下翻飞。
梁间的麻雀被脚步声惊得扑棱棱乱飞，蓝颜霏踮着脚往墙上贴海报，马尾辫随着动作左右摇晃，发梢还沾着几片碎纸屑。
“岚岚姐！莎莎姐！”她像只振翅的蝴蝶扑过来，粉色汉服裙摆扫过墙角的药柜，带起一阵若有若无的艾草香，“你们可算来了，南派主人刚还念叨——”
“念叨什么？”南派十三倚在檀木柜台旁，青铜脉针在指间转得行云流水。
他目光扫过欧阳岚岚泛着冷光的匕首，又在薛莎莎背包露出的绷带处顿了顿，忽然轻笑出声，尾音带着几分调侃，“准备上战场？”
薛莎莎吐了吐舌头，把背包哗啦倒在柜台上。
战术手电筒、压缩饼干、自制烟雾弹滚了一地，她得意地晃了晃手里的电击器：“刚从户外急救训练营回来，顺手带了些装备。”
忽然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凑近南派十三，眼角余光却瞟着欧阳岚岚，“说出来吓死你，岚岚姐偷偷练了三个月近身格斗，昨天把南派风云哥按在地上摩擦！”
“薛！莎！莎！”欧阳岚岚耳尖瞬间涨红，扬手作势要打。
她的动作带起一阵风，发梢扫过南派十三垂在柜台边的手背。
接触的瞬间，她像被烫到般猛地缩回手，余光瞥见南派十三若有所思的眼神，心脏没来由地狂跳。
转身时故意用指尖划过墙上的《黄帝内经》摘抄，装作漫不经心道：“文化节之后，听说要和中医药大学合作办研讨会？”
“转移话题的本事倒是长进了。”南派十三放下脉针，绕过柜台时带起一阵淡淡艾草香。
他停在欧阳岚岚身侧，垂眸看着她攥得发白的拳头，又转向薛莎莎无意识摩挲背包拉链的手指，“听说两位研究生要开题了？”
空气骤然凝固。
薛莎莎脸上的笑容僵住，欧阳岚岚后背绷得笔直，连呼吸都轻得几乎听不见。
家族长辈的训诫在耳边回响——欧阳家老爷子拍着红木茶几。
军帽上的国徽在阳光下泛着冷光：“国安局的特工选拔，你必须参加！”
薛家书房里，身为省长的父亲将非洲医疗援助文件摔在桌上：“这是你母亲盼了十年的机会！”
“还没想好。”欧阳岚岚转身时发梢扫过南派十三的衣袖，薄荷洗发水的味道混着他身上的艾草香，让她头晕目眩。
她盯着他眼底倒映的自己，听见心脏在胸腔里擂鼓，“或许......会有新选择？”
南派十三突然笑了，笑声清朗如晨钟。
他从袖中取出两张泛黄宣纸，“哗啦”一声摊在楠木桌上。
左侧楷书工整得如同印刷体：“国家安全局特工招募细则”；右侧草书狂放不羁，勾勒出“非洲医疗援助项目”框架。
薛莎莎倒抽一口冷气，欧阳岚岚瞳孔猛地收缩——这分明是她们各自收到的家族密函！
“怎么会......”薛莎莎的指尖刚触到纸张，就被南派十三轻轻按住。
他掌心的温度透过宣纸传来，让她脸颊发烫。
只听他慢条斯理道：“猜猜看，为什么你们在M国时，家族加密服务器会被黑客攻击？”
欧阳岚岚浑身血液瞬间凝固。
那个暴雨夜的记忆汹涌而来：她刚下载完特工培训资料，笔记本电脑突然蓝屏，幽蓝的代码像毒蛇般在屏幕上游走。
家族技术人员满头大汗地排查三天，最后只留下一句：“史上最神秘的黑客，查不到任何痕迹。”
此刻看着南派十三似笑非笑的眼神，她突然觉得这个朝夕相处的人，藏着比深海更神秘的秘密。
“你到底想说什么？”欧阳岚岚的匕首已经出鞘三寸，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她能感觉到南派十三的目光像手术刀般精准剖开她的伪装，“是要我们乖乖听话，走家族安排的路？”
南派十三没回答，反而打开抽屉。古朴的木盒开启瞬间，淡雅的药香扑面而来。
两枚玉坠静静躺在丝绒衬布里——展翅的凤凰栩栩如生，奔腾的骏马鬃毛飞扬。
薛莎莎突然捂住嘴，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这是她们儿时在古玩市场淘到的，后来无论怎么找都不见踪影，原来一直......
“十年前，这两样东西都是你们分别留给我的。”南派十三拿起凤凰玉坠，阳光穿过温润的玉石。
在他眼底映出细碎的光，“那时候我还在中海国安局......”
他忽然靠近，温热的呼吸扫过欧阳岚岚泛红的耳垂，“如果我说，走那条路会让你们陷入万劫不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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