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尸走肉一般的身影行走在小镇上。
浑身满是污垢。
不用靠近,都能闻到一股作呕的恶臭。
有人想要上前驱赶。
却在这身影杂乱打结的乱发中窥到一抹冰冷至极的死寂和杀意。
不由得打起了退堂鼓。
只能任由身影前行。
“这谁啊?”
“哪里来的花子?”
“怎么跑到我们这地方来了?”
“唉...这不是在打仗吗?”
“许是从北辽蛮子入寇过的地方逃来的吧?”
“诶...不知朝廷何时才能击退北辽蛮子。”
“那便只能依靠宁墨那妮子了。”
“这丫头还是我们青山镇走出去的呢。”
“如今守住了江城,才让北辽蛮子过不了江。”
“诶,对了,前段时间,书院的那位安先生也不见踪影了吧?”
“嗯,宁墨那妮子不是他一直在养着的吗?”
“这两人感情很好,许是不放心宁墨,出门看看?”
“罢了罢了,不说了,回去吧,时局越来越乱了,谁知我等下民还能活上几日?”
街上议论声渐渐散了。
那身影也越走越远。
一直来到小镇边缘的书院门口。
内里传来孩童郎朗读书声。
宁墨死寂的眼眸不由得一亮。
内里还有熟悉的读书声。
莫非...
可紧接着。
眼眸再次黯淡下来。
里面的...自然不可能再是她的安珞了。
她的安珞在她怀里呢。
嘎吱。
宁墨推开院门。
入眼是熟悉的院子。
她和安珞一起搭建的石亭。
因为常年练剑,布满剑痕的墙壁。
屋檐上挂着的红辣椒。
一切一切似乎都没有变化。
她就像是某次出门游玩了一圈,然后回到家一般。
只不过她知道。
不可能一样了。
少了个人。
那个常常躺在躺椅上,见到她回来就会露出温和笑容的男子不在这里了。
他变成了小小的匣子,正被自己抱在怀里呢。
滴滴晶莹落下。
抱紧了匣子。
“安珞...”
“我们回家了。”
“我们终于又回家了。”
.............................................................................
“宁墨丫头。”
“你怎么弄成这样子了?”
王夫子看着面前这与叫花子别无二致的宁墨,叹了口气。
宁墨只是坐在安珞常坐的石凳上,没有答话。
“唉...”
“几个月前,怀瑾到访我家,说让我重新回来书院教教这里的童子们。”
“我答应了,问他要去哪里。”
“他没说。”
“我猜也是放心不下你,去江城寻你去了。”
“如今却没有归来。”
“可是...出了意外?”
“...”
宁墨神色木讷。
还是没有答话。
但沉默已然给出了答案。
王夫子又叹了口气。
“唉...丫头...”
“老夫别无他言,节哀吧。”
“这书院两间屋子你继续住着。”
“你与安珞皆对镇上百姓有大恩,想必他们也不会说些什么。”
“若是有需要,可以和老夫说。”
“对了,我家那丫头这几日会回来省亲。”
“届时让她见见你。”
“你们意趣相投,倒也比我这老头子能说的上话。”
王夫子说完这些,便起身离去了。
宁墨木桩一般呆在原地。
死寂的眸子盯着院内。
脑海中浮现一幕幕昔日情形。
那里。
地面有些凹陷的地方。
往日她就在那里练剑。
安珞就在一旁看着。
有时她剑招出了错。
他还会亲自上前。
握住她的手腕,亲身演练。
他身上那股独特的味道。
好似如今都萦绕在她的鼻尖。
让人不由得心头一酸。
眼泪立马就要流下来。
这里。
就是她坐的这里。
往日若是不刮风不下雨,吃饭的时候,安珞也坐在这里。
她坐在对面。
她有时也会俏皮的嘟起嘴。
跑过来挽住安珞的手臂。
吵着闹着让他带自己出门逛逛。
他也总是会露出宠溺的神情。
一脸无奈的同意自己的请求。
不过条件往往是第二天自己要认真炼剑,不许偷懒儿。
当然,第二天真到了练剑的时候,她还是会故技重施,使用撒娇绝技。
企图耍赖。
她很清楚的。
这男人就是会一直宠着自己。
他真的把自己当成了最重要的人,心尖尖上的明珠。
为此甚至不惜付出生命的代价。
宁墨享受他的宠溺和在意。
可他真的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他死了。
他变成了自己怀中的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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