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书信便在官廨内搁置了数月之久。
昆善指着阿丑道:“快向里通报。”
就是不用昆善说,阿丑也要向里通报的,能让王庭亲卫八百里加急的信件,谁敢不报。
阿丑一把从兵卒手里夺过书信,三两步跨到阶上,叩响房门。
过了一会儿,房里传来略显不耐的声音,一个字从男人的喉间滚出:“说。”
阿丑恭声道:“主子,有王庭的书信。”
安静了一会儿,男人的声音再次传来:“进来。”
阿丑推门而入。
昆善没有离开,在阶下立着,阿丑进去后不久,屋里传来了响动,这片刻的响动后,门开了。
昆善定定地看着他们年轻的君王,一件墨翠圆领袍子,领口钮子未系,翻撇着,露出雪青云纹的里子,一根浅棕色辫子松散地摆在身前,额前垂卷着几缕发丝。
那张英挺的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可昆善却察觉出此事的不同寻常,他的眼睛往下移,落到君王的手上,那封书信攥在他的手里,褶皱得不成样子。
粗略一算,从江念失踪到呼延吉拿到书信,再加上路途往返,待呼延吉赶回王庭,已是过去了近四个月。
回来的路上,他的脑子里没有别的,只有书信上的文字,这信上的字迹是她的,呼延吉不会认错。
说什么,殿下宽仁,恩若丘山,虽结草衔环,亦难报万一,然囚鸟思林,恕奴不辞而别之罪。
通篇下来的意思,她是大梁人,在夷越为奴实属迫不得已,于是决心归梁,让他莫要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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