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外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如同密集的鼓点,打破了帐内短暂的宁静。斥候浑身浴血,几乎是从马上滚鞍下马,连滚带爬地冲进帐内,神色慌张地禀报道:“报!慕容冲在长安城头悬挂清河公主的素纱衣,扬言三日后祭天!”吕光猛地扯下墙上的将令旗,青布撕裂的声音惊飞了梁间夜枭,那夜枭发出一阵凄厉的叫声,仿佛在为这场即将到来的大战悲鸣。“来不及了!慕容公子,你们即刻启程。我军明晨寅时攻打五将山,吸引姚苌主力!”
寅时三刻,五将山被浓稠如墨的夜色紧紧包裹,宛如一座沉睡在黑暗深渊中的巨兽,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吕光身披玄铁重铠,宛如一尊战神降临人间,周身散发着无畏的气势。他望着山道上蜿蜒如蛇的羌族拒马桩,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喉间发出低沉的嘶吼:“破阵!”三百名敢死队队员手持盾牌,如同一群视死如归的勇士,以血肉之躯毅然撞向第一道鹿角砦。瞬间,他们便被姚苌部那如雨点般密集的床弩射成刺猬,鲜血飞溅,染红了这片冰冷的土地,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血腥气。但缺口刚被撕开,玄甲军便如潮水般汹涌涌入,马蹄踏碎冻土,发出沉闷的声响,与喊杀声交织在一起,惊得崖顶狼群齐声嗥叫,那嗥叫声在山谷间回荡,仿佛是对这场残酷战争的愤怒控诉。
姚苌立于了望台,望着山下如蚁群般的吕光军,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笑容中充满了轻蔑与自信,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他抬手示意,早已准备好的滚木礌石从陡峭的山崖倾泻而下。这些滚木浸透火油,在夜色中拖着长长的火尾,宛如流星坠落,带着毁灭一切的气势,朝着玄甲军砸去。巨石撞击地面,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玄甲军的阵型瞬间被冲散,士兵们的惨叫声此起彼伏,火光映红了半边天空,仿佛将整个世界都染成了血红色,宛如一幅惨烈的地狱图。
“铁索连环阵!”吕光见势不妙,立即挥剑下达命令,声音坚定而有力,如同雷霆般响彻战场。玄甲军迅速靠拢,将铁链缠绕在盾牌边缘,组成一道坚不可摧的移动城墙,试图抵御敌人的猛烈攻击。然而,姚苌却早有准备,他的精锐骑兵如鬼魅般从侧翼杀出,手中弯刀闪烁着摄人心魄的寒光,如饿狼扑食般直取玄甲军的薄弱之处。一时间,战场上刀光剑影,血肉横飞,喊杀声、惨叫声、兵器碰撞声交织在一起,仿佛是一曲地狱的乐章,双方陷入了惨烈的拉锯战。
就在战局陷入胶着之际,吕光敏锐地瞥见半山腰的烽火台。那里是姚苌的指挥中枢,只要摧毁它,就能打乱敌军的部署,扭转战局。他当机立断,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然,挑选出百名精锐骑兵,亲自带队发起冲锋。他们避开正面战场,沿着一条崎岖的小路迂回而上。山路陡峭难行,骑兵们只能下马徒步攀登,每一步都充满了艰辛与危险,脚下的山石随时可能让他们滑倒,而上方还有敌人不断射来的箭矢。当他们接近烽火台时,被羌族哨兵发现。顿时,箭矢如雨点般袭来,吕光的部下纷纷中箭倒地,鲜血染红了山路,一声声惨叫在山谷中回荡。但吕光毫不退缩,他挥舞着镇西剑,剑身闪烁着寒光,带领士兵们奋勇向前,心中只有一个信念:冲破防线,拯救陛下。经过一番激烈的拼杀,他们终于冲破了敌人的防线,冲进了烽火台。
“点火!”吕光一声令下,声音如同雷霆般响彻烽火台。士兵们毫不犹豫地将火把投向堆满干草的烽火台。刹那间,熊熊大火冲天而起,照亮了整个战场。那火光如同希望的灯塔,在黑暗中指引着玄甲军前进的方向。火焰肆意蔓延,映红了士兵们坚毅的脸庞,也让敌军陷入了慌乱。姚苌见烽火台失守,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眼中闪过一丝恐惧与慌乱,指挥开始出现混乱,原本有序的防线也出现了破绽。
吕光抓住这难得的机会,眼神中闪烁着兴奋与激动的光芒,指挥大军发起全面反攻。玄甲军士气大振,如猛虎下山般扑向敌军,喊杀声震天。他们怀着对胜利的渴望和对陛下的忠诚,不顾一切地冲向敌人。姚苌的军队逐渐抵挡不住,开始节节败退。经过几个时辰的激战,吕光的军队终于突破了姚苌的重重防线,使得姚苌在五将山再无立足之地,被迫逃亡新平(今陕西彬县)。
即便逃至新平,姚苌仍未能摆脱吕光的步步紧逼。最终,在吕光的强大压力下,穷途末路的姚苌在佛寺(今彬县南静光寺)之中,将苻坚囚禁起来。此时的苻坚,白发凌乱,眼神却依旧透着坚毅与从容。姚苌走进关押苻坚的房间,看着曾经高高在上的帝王如今落魄至此,心中五味杂陈。
苻坚看着姚苌,平静地开口道:“姚苌,你我走到今日这一步,想必你心中也有诸多感慨。”
姚苌冷笑一声:“感慨?陛下,如今你我境地悬殊,你还有何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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