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这么大一个亏,夏研怎么甘心?若是移花接木,岂不是显得她心肠太好了些?”她将挡在眼前的碎发别到而后,那耳垂越发显得莹白如玉。
“那姑娘……?”
蒋阮摇头道:“不必担忧,她如今一心盯着红缨,红缨何尝不是牢牢咬住她?我们只管坐着看戏就好。”不到出手的时候,她不会贸然出手。
天竺想了想,便应着出门去了。
天竺出去后,蒋阮按了按额心,又坐着想了一会子事,正想的出神,只听身后窗户传来一声轻响,紧接着,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蒋大小姐。”
蒋阮蓦地回头,下意识的便伸手按向腕间的血月镯。
从窗后跃进一人,这人在离蒋阮几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一身玄衣也能穿出锦衣的风流英秀,容颜俊美无俦,不是萧韶又是谁?
这样不请自来,饶是蒋阮平日里惯做笑颜的人也忍不住冷下脸来,怒道:“萧王爷这是做什么?宗室规矩便是这般教导的?”
话一出口她便有些后悔,如今虽然她贵为弘安郡主,萧韶却是十万锦衣卫的头领,当今锦英王府的当家人,论品级,她还要差萧韶一大截。然而今日萧韶不请自来,不免令她心中心惊。加上平日里萧韶从没刻意在她面前摆过架子,蒋阮也就将对面这人在大锦朝呼风唤雨的实力也给忘了。直到现在回过神,才意识到她方才的话有多无礼,然而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她也不能收回来,索性大大方方的佯作生气怒视着萧韶,心中却有些嘀咕。
萧韶平日里见惯了蒋阮进退从容的镇定模样,更是无论何时何地都能微笑的淡然,冷不防今日却见了蒋阮炸毛,一时间也怔了一下。这么多年,同他打交道的多是男子,男子间总是随性些。如今更将蒋阮视作自己人,倒是未曾想过对方是个未出阁的姑娘。想到这里,萧韶也有些心虚,道:“抱歉,是我考虑不周。”说罢便抬眸看向蒋阮,见蒋阮明明有些躲闪,却还做怒视之态,又是一愣,只觉得有些好笑。
堂堂大锦朝的萧王爷亲自给自己道歉,蒋阮倒也不好再做什么矫情姿态。心中暗恼今日怎么就沉不住气了,平息了一会儿,才走到桌边坐下。给自己和萧韶都倒了一杯茶,道:“萧王爷大半夜的闯人闺阁,想来定是有十万火急之事。”
萧韶只对她话里的嘲讽恍若未闻,神色严肃起来:“我听说,你用了夏研送来的绸鱼丝?”
蒋阮一滞,没想到萧韶居然是为这件事而来的。想来定是天竺将此事报与萧韶了,天竺初到她身边,萧韶又是她的衣食父母,蒋阮也没指望如今天竺对她忠心不二。点了点头。
萧韶不赞同的开口:“里头掺了香料,你不该如此莽撞。”
“天竺已经解了香料里的毒性。”蒋阮浑不在意。当时为了令红缨放下戒心,她便将自己用的那段丝线让天竺解了毒,不会对人体造成什么伤害。
“天竺也会失手,难免意外。”萧韶提醒道。
站在窗外守着的天竺自小习武,屋中的对话自然也能听在耳里。听到萧韶的话很是委屈,她虽说不是数一数二的解毒高手,这样的小毒也不是什么问题好么。
蒋阮还想说什么,萧韶突然伸出手按住她的手腕,他是男子,力气自是蒋阮无法比的。蒋阮目光落在攥住自己手腕的那只手上。和蒋信之战场厮杀训练的有些黝黑结实的大手不同,萧韶的手修长,骨节分明,看起来像是养尊处优弹琴喝茶的手,却能在不动声色间,取走人的性命。
蒋阮问:“可是有残余香料?”说实话,她倒是对香料之事并不怎么担心,左右都是不能生孩子罢了。这一世她连嫁人都未曾想过。
“不是香料。”萧韶摇头,看向她问:“你是否常做噩梦?夜里时常难眠?”
蒋阮心中一跳,没有立刻回答,她自打重生以来,常常如此。不过一直以为是因为自己前生的凄惨遭遇缘故,此刻听他这般说,蒋阮问:“可是有什么不对?”
“我不会医术,但常在东夷国行走,略会一点香毒。之前我同你说过,你似有心疾,现在看来,你若成日做噩梦,夜里难眠,倒是和东夷国皇室中的一种香毒很像。”
蒋阮一时沉默。上一世她从庄子上回到蒋府的时候身子羸弱,瘦骨嶙峋的几乎不能看出人形。在蒋府里缠绵病榻了几年,药一直在吃,身子却不见好,若非皇帝选秀女的旨意下来,她恐怕还会“病”上几年。
但她一直以为,那是夏妍动的手脚。所以这一世,待她从庄子上一回府,吃食用度便半点也不敢假手他人。虽然她并不怕死,但这条命却不能不明不白的丢了。她还要留着一条命报仇雪恨。
只是,怎么会是东夷国的毒?
萧韶见蒋阮目光越过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只觉得对面的少女一瞬间似乎又变得很遥远,不知道为何,心中蓦地生出一丝不舒服的感觉。这感觉有些陌生,萧韶盯着她片刻,道:“若日后有机会,带你去我师父的山上,他医毒双绝,或许能看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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