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你怎能?!”
“救命!!邪物突袭了!快!谁去禀报讲师!!”
这些弟子看着懵懂,大约年仅十五六岁,模样青涩、举止笨拙,在此时都慌了神,却又因卢砚修的舍命相救,似乎对他产生了绝对的服从。
而卢砚修仿佛已经习以为常,随意甩了下沾到袍摆的血渍,朝他们轻声吩咐道:“不足挂齿,继续前去引河水进学府。我清楚这位...的用意,能与他交谈一二。”
弟子们看卢砚修施法从黑雾里开了条路,听到他一声令下“走”,不再耽搁,连忙一鼓作气跑了出去。
“如此,就收买了几条卑贱的人心,这手臂也是断得值......”卢砚修简单一挥光秃秃的袖口,立即生出全新的胳膊,将地上那滩烂肉化成粉末。
他缓慢抬头注视着上方的黑雾,假模假样对韶朗作出拱手礼,嘴边依旧噙着森然的笑,用指骨敲了敲坚实的结界。
“进到这学府而不被旁人察觉,我想...你应该需要和我做个交易。一起荡平此处,你意向如何?”
*
卢砚修望向那团遮天蔽日的黑雾,随即逐渐浓缩出一道修长挺拔的身影,挥手为他施了点障眼法,往修炼学府的大门旁后退一步,偏过头笑道:“我就当你默认了。山神韶朗......合作愉快。”
看到韶朗杀气腾腾地急速俯冲进学府,径直冲往卢讲师所在的主殿,卢砚修稍微定住他的脚步,嗓音温润低沉道:“不急,将他放到最后。这种事...我们慢慢来。”
在这之后,卢砚修隔三差五便召来一个在那日归顺的门外弟子,给韶朗先沾沾血,助长他的戾气以便炼制邪祟。
随着学府的成员逐渐离奇减少,整个区域仿佛盖上了抹不去的阴霾......
稳坐高台的卢讲师听闻每日的噩耗,身心终是近乎癫狂的状态。
他防不住、躲不掉,封闭在藏宝阁内,以长生不老的说法给自己不断洗脑。
在过往所做的一切,即将降临到自己头上时,他,还是怕死的。
大半年过后,当卢砚修带着韶朗轻而易举闯进来,卢讲师使出浑身解数和法器,发现竟完全不起效,直接歇斯底里地失声尖叫。
他头发凌乱,眼神涣散,在销毁一空的藏宝阁内狂奔,像个形如枯槁的疯子。
“我受人爱戴的讲师...曾经高大强劲的你,如今在我面前也已变得渺小脆弱。”
卢砚修将这疯子禁锢在角落,见他毫无反应,又缓缓莞尔一笑,那笑颜与之前卢讲师所展露的别无二致。
放下禁止的手势,卢砚修看着韶朗瞬间冲向卢讲师,记起他不惜所有为获得永生以发动灭妖界战争,让自己作为实验的修炼者,替其付出惨痛代价,此刻不禁哂然道:
“差点忘了告诉你,一直以来你所追求的永生,不过只是一遍又一遍遭到非人的折磨,尝尽世间苦楚......”
听见那疯子突然大叫一声,卢砚修弯起眼角笑了起来,站在最佳观赏位,继续补充,“而当这种折磨超出一定速度...便会连你的复生也赶不上。好好享受吧。”
将这间藏宝阁像牢房一般彻底封闭起来,韶朗和卢砚修整日整夜不停歇地轮流拷打,他们的手段一个凶狠暴烈、一个阴邪刁钻。
卢讲师只捱过了四天,还未偿完丧在他手里的性命,便彻底咽了气,魂魄俱灭、永无来世。
砸碎了在修炼学府内的这最后一间房屋,卢砚修注意到韶朗的黑雾逐渐平息,为他对今后的迷茫出了个主意。
他朝韶朗优雅地伸出沾满血迹的手,话中带着复仇的快感与笑意,“韶朗,与我契约前去讨伐吧。这世间还有许多余孽未完全除净......卢氏一族也尚有人在。”
见韶朗的煞气得到一定程度的消耗后没有作声,卢砚修也不恼,他对韶朗施了粗糙的驭妖术法,将他们的气息相连接。
如此一来,尽管身在天涯海角,也能够瞬间找到对方。
盯着待在这片废墟歇息的韶朗看了片刻,卢砚修便不再继续相劝,动身往卢氏住宅所处的地方前去。
站在华丽的玉雕大门外,他眼前缓慢晃过了两道影子。
韶朗...对自己还有利用价值。
*
后面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是卢砚修通过气息的指引去寻找韶朗。
他见筠苍似乎有意净除韶朗身上的煞气,便借助黑雾的烈性,在盛夏某日闷热的深夜,在沐氏住宅庭院里一把幽火将楠竹林烧毁了。
使筠苍受到重创暂时无法来打扰,卢砚修强行带着韶朗回到那座消散不尽的镇妖塔中。
卢砚修让韶朗对曾经在人、妖两界混战里所经历的屈辱逐一重温,以激起其自身的煞气。
随即,他再将这些煞气重新炼化成具有腐蚀性的瘴气,由此彻底操控住韶朗,把他牢牢拴在了身边。
然而即便这样掌握韶朗的命脉,将他彻头彻尾变成了邪物,韶朗仍然产生了自己的意识,准备杀光所有除妖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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