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到了嘴边想提醒的话,就这么被梅坚毅先一步说了出来,李树棠下意识的抚摸了一把头发,神情反倒是愈发的认真起来。
既然梅军长已经意识到这事儿很难,却还要提出这点,可见是真有想法的。
好事儿!
“所以,要达成目的,那我们在战术上就必须更大胆一些,不给冯天德反应逃跑的机会。”
梅坚毅继续说着,话音落下的时候,人也刚好走到了地图前。
参谋副官秦晔很有眼力,立刻把指挥棒递到了他的手上。
梅坚毅接过,抬起指挥棒在地图上由南向北,沿着羊道坡曹家岭霍家峪,歪歪扭扭的画了一条线。
“这一条线,是穿过太岳一线靠北这一段的最佳路线。”
“我们想要截断六十七师的逃跑路线,最好的办法就是直接从这里穿过去,绕到他们的身后。”
这话让李树棠立刻皱起了眉头。
他正要开口,没想到反倒被陈富贵抢了先:“军座,可这一线也是六十七师的防御重点。”
“三个地方,也正好是他们三道防线的中心点。”
“兵力最多防守最严密不说,一旦交火,两翼的部队也能迅速支援。”
“想要突破穿过去,怕是不容易。”
“确实如此。”
陈富贵话音落下,李树棠也急忙起身跟着开了口。
虽然梅坚毅没有详细的讲,但既然要先一步截断六十七师的退路,那肯定是正面还在缠斗。
六十七师的战斗力,也不会有太严重的损失。
不然以他对冯天德了解,这家伙一旦意识到顶不住,肯定会向后收缩兵力。
依托最后一道防线进行抵抗。
根本不可能让自己的退路置于危险。
所以,即使部队能按照梅坚毅的设想穿过去,截断六十七师的退路。
但那时候的局势,换一个角度看,未尝不是十七军的两个师,被截成了两段。
这种情况,一旦正面进展不如预期,那危险的反倒是穿过去的部队。
别忘了,六十七师的后面,还有李维汉的六十八师在。
而这家伙,一向又善于抓住战机。
到时候都不用陈柏川的命令,肯定会毫不犹豫的扑上来!
他把自己的担心说了出来。
梅坚毅呵呵一笑:“所以,才说战术要大胆。”
“不冒点风险,又怎么能称之为大胆?”
李树棠:“……”
这何止是大胆,完全就是赌博!
赌赢了固然好。
可是一旦赌输了,怕是连临城都要面临危险!
而对于一个新生势力来说,一场败绩,影响绝对是要命的。
刚刚在梅坚毅手下吃瘪的江宁国府,也绝对不会错失这样的良机。
忧虑着这些,他还要再开口规劝一下。
只是话还没出口,就听得梅坚毅道:“就这么决定了,接下来就是战术推演,这件事儿你们两个负责。”
“尽快拿出一个详细的作战方案来。”
“另外师出有名,动手之前,先想一个开战理由。”
“咱们好歹是正规军,没个理由,难免惹人非议。”
“这不好。”
李树棠:“……”
……
梅坚毅在临城进行着秘密备战。
晋阳的陈柏川,从听闻第一师战败那天开始,也已经失眠了好些天。
在太岳一线布置一个师,又用最快的速度,重建了李维汉的六十八师。
甚至为此,他压箱底的那些武器储备,都掏了出来。
为的就是抓紧时间,让六十八师迅速的恢复战斗力。
然后趁着胡琴斋和梅坚毅恶斗的时候,借机收复晋南。
哪怕这个目标没达成,完全收复太岳一线也是好的。
事情的发展方向,原本还算顺利。
身为国防军头等精锐的第一师也确实能打,一天之内连下五座县城。
不过作为唯一一个既和梅坚毅交过手,同样也和国防军交过手的人,当时陈柏川,倒是不觉得梅坚毅会败得那么快。
这家伙手头兵力有限,部队又是连续作战,连休整的时间都没有。
主动放弃外围收缩兵力,无疑是最好的应对。
第一师前期推进的越快,后面的仗就越难打。
而双方打得越难缠,自己成功收复晋南的概率就越高。
所以那两天,他是真的很开心。
每天都要询问几次,有没有江宁方面的最新消息,就盼着双方打出脑浆子来。
只可惜胡琴斋消息捂得严实,江宁都被蒙在鼓里,他就更不可能有什么消息了。
就这样翘首以盼,再有了消息,就是第一师溃逃,胡琴斋重病返回江宁。
晴天霹雳,当时就感觉整个世界都灰暗了。
接下来又是梅坚毅被江宁正式承认,不但拿了一个军的番号,就连自己的晋南也正式成了他地盘。
一个个打击接踵而至,不到半个月下来,陈柏川竟然消瘦了十多斤。
这让杨革非这位老伙计,看的是揪心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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