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朵莲华被碾碎,尊者低叹了一声。
尊者落下术法一道,拢着那一朵被碾碎的莲华不断变化,最后塑出一个孩童模样的正因——无色界以莲华回生,唯有从头再来。
正因向莲华座行礼:“多谢尊者。”
尊者道:“日后躲着他走罢。”
正因颔首。
从无色天海出来,离之最近的便是南溟之沧。
沧海翻浪望无际,惊涛拍岸也。
弥疆乐得悠闲去和地灵玩,谢白衣本来就看花卿玉各种不顺眼,如今二人同站一处,半天也没吭出一个字来。
浪声不歇,谢白衣盯着某处一点,片刻后才问:“她在皇城那头是如何的?”
花卿玉抿了抿唇,先是恨恨地瞪了一会儿谢白衣,不答反问:“那你和禅姐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怎么忽然之间就那样了?”
谢白衣转眸看向他。
较之三年前所见,眼前的谢白衣乌沉着眸子着人时于无形之中让人感觉到压迫。
花卿玉定了定神,不肯退怯:“我……从始至终都只听禅姐的,你想要从我这里知晓她的事情,总得要我相信你,而且,”他顿了一下,声音低下去一点,“她在皇宫时时安慰她的是我,我就问问你,怎么了?不见得你问我什么我就必须得答你什么。”
谢白衣看他半晌,收回了视线。
“我用了禁术,将时季逆转了,”谢白衣的声音当中听不出波澜,“已死之人重活,所经之事遗忘, 我同她之问如何跟你没有关系,不该问的不该听的就老实闭嘴。”
花卿玉张了张口。
谢白衣说:“原本按照那些事的发展,我早将你杀死在合一宫了。”
花卿玉心下微骇,他看着谢白衣的侧脸,虽说此时的谢白衣像转述事情一般面无表情, 但他看得出来他说的就是事实。
谢白衣与楚知禅陡然间的转变就是证据。
没等花卿玉说话,谢白衣就看了过来:“所以我杀你也就是动动指头的工夫,别将她对你的那一点宽容搬到我面前来当作保护你的壳子。用她来镇住我,她自己可以,但你没资格。”
他压根就没有把花卿玉放在眼里,或者说,除了楚知禅外他谁都不放在眼里。早前他便如此,只是后来修为无上;他人难以匹敌,便更加狂妄。
花卿玉咬牙将想要后退的念头压下,才说道:“……禅姐回皇宫后四面明里暗里的都是设计她入局的人,就连那个太子,她的弟弟都在打着为她好的名义算计她。”
“她本来不想久待,但临时又改了主意要扶太子顺利登基,那日宫变时,她去见了一趟刚才那个和尚,回来后便什么都变了。”
他将那几日在皇宫当中所发生的一切尽数告知,其中也包括后来他所打听到的从前楚知禅儿时在宫里的事情。
她是因为被人在蜜饯里掺着毒来下毒,所以才再也不吃甜食的。
她几乎一辈子都活在算计里。
谢白衣低垂眼帘,压住了心中暴虐的情绪。
“……谢白衣。”
花卿玉看着他说:“如果禅姐肯原谅你那我无话可说,但她若是不愿,你便别再让她难受了,行吗?”
“……”
谢白衣半个字也没有回答,甩出一张传送符就把花卿玉给送走了。是要两清还是相见,只能由她来同他说。
弥疆看见谢白衣要走,跟上去后就问:“你要干啥去?回血海里还是打算傻乎乎地在这里守着?”
谢白衣将剑抽出:“我在南溟之沧有东西要拿。”
弥疆看他一副即将杀人越货的模样:“什么东西?”
“沧海月明珠。”
——
道合宗。
沈献灵这段时日跟不要命似的练剑修行,最后是苏扶着不下去了拦下她,强行让她歇息一日后给她熬了一碗调养的药来。
沈献灵坐在床边端着碗,却半天也没喝下。
苏扶知道她是过不去心里的那道坎,不上不下地堵着她难受。
分明那日她是看见楚知禅了的,倘若不是她修为太低处处无用,也不至于会被那魔修拦下,眼睁睁地看见血染般若河的那一幕。
沈献灵哽咽了几声,眼泪滚落入药汤之中。
苏扶心下微叹,摸了摸她的头:“灵儿,此事不能怪到你的身上来。”毕竟无论如何说离惘也是个三百年修为的大魔修,一举灭了清云派的门哪里是他们能拦得下的?
“不……不是的,”沈献灵哭着说,“都是我的错……我都看见了,是因为我的到来才让你们全都疏远师姐的……我,我害得她走到那一步的。”
她都记起来了。
苏扶他们都是因为她的到来才不再关注师姐的。
但是、但是——
沈献灵一连呜咽几声:“但是我、我没想要这样的……”
她记得她初来道合宗的那日闻见轻浅的檀香,抬头便见云梯之言楚知禅低眸看她,瞧着便是出尘卓绝,正如她心中所有的对仙君的幻想。
她没想过会因为她而将事情变到这般地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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