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那血天裂开了一道两三米长的口子,血天之后是更深的血天,而且在那红得仿佛要滴下血来的天当中,遍在看密密麻麻的,数不尽的眼珠,那些眼珠都十分统一地盯着他们看。
他们在看着它们,它们也在看着他们。
“异象、血天异象……”玄三最先反应过来,他记着江原的下场如何,立刻闭目大声呵斥,“都闭眼不要看!”
听见玄三的话,序无殿弟子们都纷纷闭上眼睛默念清心咒诀,他们还不知道那些眼珠是什么,只怕被乱了神思然后疯了。
但是苏扶和沈献灵他们没有闭眼。
苏扶的瞳孔缩得极小,他看着那些眼珠,耳旁响起仿佛是数千万人同时发出的声音:“……控制……都听话,没有人能挣扎控制。”
眼珠们忽然开始疯狂转动,随后有一道什么东西当头一划——
六生令一点一点地从心脉中被剥离,随之而来的是细细密密的痛。
一朵佛生花被从楚知禅的眉心取出,先前只开了一瓣的它眼下已经开了三瓣,它飘飘悠悠地飞到周同光的手中,周同光愣了一下,随后喃喃自语:“只开了三瓣……?”
随着六生令的抽离,楚知禅皱了皱眉头因为捱不住那疼而闷哼了一声,紧接着谢白衣就匆匆上前来扶住她,将自己的灵力渡过去,但那当中的气息乱撞,一时之间竟然有些抚不顺。
取出六生令果然会有影响,而且现在看来还不止是一星半点。
谢白衣的眸中当即染上杀气,他看向周同光,咬字清晰:“周殿主,这六生令不能离开我师姐的体内。”
周同光仿佛没有听见他的话,自言自语,“不对,六瓣佛生花只开了三瓣,未有完全绽开这该如何使用到禁制当中去?”
又是这样。
谢白衣戾气极重地拔高了章声调:“我说——”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人拉了一下袖口。
“他不会听的,”楚知禅睁开眼缓过来两口气,她拉住谢白衣,“扶我起来,不用管他如何。”
她的口吻有些虚弱,谢白衣有满腔的怒火与杀气也都只好暂且咽回腹中。他一边半扶半抱地将楚知禅扶起来,手上渡过去的灵力一直都没有中断。
他想问为什么?为什么他们毫不关心、不在意?莫非血天一事比人的性命还要重要?
他不说求他们一定以她的命为先,但至少不应该是这般无人关心。连话都听不见。
但是他又想到楚知禅的性子势必不会告诉他,便又无从可问了。
谢白衣扭头想喊花卿玉过来,却发现那家伙抱着头跪倒着弓下腰,痛苦万分地闷哼几声:“唔……它、它又在说话……”
什么?
谢白衣还没有反应过来,便听见门外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随后就是一位弟子神情焦急地进来大喊,“师父!血天——又出现裂口了!那裂口里全是眼珠子!”
谢白衣一愣,随后手中一空,是楚知禅第一个反应过来便冲了出去。
死血天,连你也来搞事?!
眼珠。
全都是眼珠。
楚知禅步伐匆匆地赶到那里,抬头看见天上的那道口子当中的眼珠便是瞳孔轻轻一缩,她顿在原地,脑中忽然一片空白。
等等……
这绝对不对
为何血天裂口之后会是那数不尽的眼珠?!
那些或大或小,细细密密的眼珠们直勾勾地盯着楚知禅看时,那种感觉是令人恶寒、令人毛骨悚然的。
这一现象完全脱出了楚知禅的任何一个预期, 她一时半刻都没有回过神来,直到那些眼珠疯狂转动,裂口急剧增大连地都细微地颤抖了一下,在她的身后忽然袭卷而来一道剑风。
翻手变幻出笛子她抬手一挡,并没有瞧见身后有什么人就感觉到一股外力猛地拽住她往血天禁制那头一扯!
身体失衡的那一瞬间楚知禅很快反应过来,散开笛子运起灵力,不顾灵脉中的疼痛便往那力道的方向拍出一掌。这一击有了作用,力道散开了,但是等她站稳时一抬头,却发现自己已经被进那禁制当中。
这是怎么回事?
楚知禅按住胸口缓着痛,警惕地顾视四周才发现这里是一处断崖,崖底深渊巨口仿佛看不见底,抬头再一看,血色的天,那裂口已经不见了。
合上了?
它到底想要做什么?!
情况未明,楚知禅也不敢放松警惕,她下意识地想以禅珠探明四方,指尖勾了个空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早就把禅珠给谢白衣了。
对了,谢白衣呢?
楚知禅又再看了一圈,并没有发现谢白衣的身影。
难道说他并没有进来?
楚知禅想起曾经也有过类似的情况,她极浅地蹙了眉心,总不能是又像无名窟里的一样和她走散了吧?这里可比无名窟危险太多。
楚知禅正在心中想着,忽然听见身后传来一声:
“七师姐?”
楚知禅回过头看,是沈献灵。
沈献灵正茫然又有些害怕地看着四周,她靠近楚知禅,眼睛红红的瞧上去快吓哭了:“七师姐,我找不到十二师兄和二师兄了,这里是哪里啊,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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