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铭知道这招游击战术,加上软磨硬泡反复盘问最有效:“车祸的确没有死人,但有多少人受伤你知道吗?有孕妇在车上流产你知道吗!你难道没有妻儿吗!”。
柴光彻底疯狂,在审问椅上嚎叫,可怜又可恨:“我管不了那么多!我凭什么要管别人!我管别人谁来管我?我失业了要挣钱怎么了!你们这帮人有什么资格高高在上审问我?我就算拿钱杀人又怎么了!成天说没有钱办不到的事?!我只不过收人钱替人办事!”。
这世上哪里还有钱不能办的事儿?江远突然间不知道如何面对这个问题,没缺过钱,回答不上来。可柴光这种世俗里普通如草芥的人,是数不清的,有非常多因为缺钱而办不到的事儿。
楚铭沉默了几秒,厉声道:“收人钱财替人办事?你拿了谁的钱要杀什么人?”。
柴光早就被失业的困顿和生活的无奈压的喘不过气,却仍然嘶吼一般:“孙家的人,要杀江家的人!”。
撕裂的伤口在这个嫌疑犯身上作痛,平生老老实实活着,只干了这一次就栽了。江远沉默了,他不知道如何面对这种撕裂的伤口,江御行在车祸中差点丧命,监控中他艰难爬出来的样子,还历历在目。江远甚至可以背着所有人,背着规定进去揍柴光一顿,但有什么用,又有什么意义?背后的人还没有找到,他作为江御行的亲哥,也不能允许自己这么做。
江远愤怒的表情无法控制,他走了出去,全然交给了楚铭来审。其一是想回避,其二是无法待在审问室。
“楚警督,你来审。”江远说着就出去了。
似乎感受到外面有寒气钻进来,点燃了一支烟,来到交通局办公楼的窗边。像自己的弟弟一样,这是江远今生第一次感到亲兄弟之间的关系,无法言说。
江远想到柴光家里那一团乱麻的生活,因为化工厂偶然的爆炸导致的失业,带来的穷困潦倒和夫妻争吵,无一不是柴光说的那样。有一瞬间江远希望能幻听到那个小孩子的哭声,不知道那是因为喝不起奶粉,还是因为父母之间的情绪。
江大少爷并不知道,对于部分人来说,多的是有钱就能办到的事,同样,也有大部分人在面对因为钱所困而办不到的事。
徐漫生从电梯里出来,看到江远,试探道:“江局,已经快2点了,休息一下吧,我和楚警督还有其他同事继续审。”。
江远吸了两支烟,熬夜对自己来讲不算什么难事儿:“不用了,你休息,我去。”。
江远没有说实际上是自己无法休息,面对的是一个差点撞死他亲弟弟的人。
再次进去的时候,楚铭已经把柴光知道的所有信息磨出来,甲乙丙警员在记录着一切,江远在旁边沉默着。
楚铭问道:“柴光,你如何确定对方是孙家人?”。
柴光精疲力尽:“对方说姓孙,称孙先生就行了。再说,他让我去化工厂取现金,不是孙家还能是谁?”。
楚铭道:“你没有在取现金的时候见到任何人,如何确定是孙家人?再者,180万是不可能轻易以现金形式放在那里,你根本不知道180万的现金放在面前有多大体积。”。
柴光道:“我不知道!我就是不知道又怎么样!我没见过那么多钱又怎么样?你见过对吗?你们这种人一定贪污过更多的对吗?”。
“注意你的态度!我们有全市所有大小道路监控系统,没有人能逃得过。”。
江远算是听明白了,之前柴光说的什么银行卡,什么现金全是屁话,目的就是把矛头往孙家那边指,根本不是之前审出的那样。
江远道:“你到底从化工厂后门拿了多少现金?”。
“你们去查啊!你们不是监控系统卫星地图什么都查的到吗!为什么非要让我说!”。
楚铭激动道:“柴光!我们已经得到确切消息,银行卡转账183.6万,你就算不说其他犯罪事实,也脱不了你的罪!”。
“脱不了,就枪毙我!枪毙我!我早就不想活了!谁让你们把我从阳台拉下来!”。
江远轻声对楚铭道:“他在家要自杀,我和小徐拦下来的。”。
楚铭道:“你不要自暴自弃,你的妻儿还在家等你,柴光!”。
“少威胁我!我老婆孩子活得下去!我把钱全给了她们!你们能怎么样!有什么资格教训我!你们是人我们是牛马,我的孩子只能继续当牛马!”。
江远耳边是柴光疯狂的笑声,几乎无法交流,明白柴光为什么发笑,可解决不了这个问题。对徐漫生道:“小徐,让技术信息组查银行那边的记录,柴光他老婆名下的银行卡交易。”。
“是!”。
几个人已经熬到三点半,柴光还是不能完全坦白,情绪激动说着疯话。
徐漫生也不敢在江远和楚铭面前打瞌睡:“查到了的确是183.6万,在柴先生他老婆卡里。还有一笔款是他老婆卡号转给柴光卡上的17万,应该是柴光当时赔偿给事故受伤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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