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李嗣业在阵中左冲右突,如同一头猛虎闯入羊群,所过之处残肢断臂横飞,北玄步卒无不胆寒。一名领军的队正嘶声高喊:“弟兄们!莫要怕他!他只有一人!双拳难敌四手,并肩子上!围死他!”
数十名红了眼的北玄士卒壮着胆气,从四面八方呐喊着涌向李嗣业,手中十几杆长枪闪烁着寒光,如毒蛇吐信般交叉刺向他周身上下所有的要害。
李嗣业身形猛地一矮,堪堪避过这密集的一轮攒刺。那些北玄士卒见一击不中,顺势将枪杆奋力下压,十几杆长枪的重量齐齐压在了李嗣业的背上,发出“咯吱”的刺耳声响,压得他身形一个趔趄,几乎站立不稳。
“吼!”李嗣业口中发出一声如同受伤猛兽般的咆哮,双目瞬间赤红如血,青筋自额角爆起。
他将手中沉重的陌刀刀柄狠狠顿在地上,双臂肌肉虬结,腰背猛然发力,一股沛然莫御的巨力自体内爆发开来!
“铮!咔嚓!”
压在他背上的十几杆长枪竟被他硬生生顶得向上弹起,其中数杆脆弱的白蜡木枪杆更是当场断裂!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李嗣业左手紧握刀杆中段,以刀杆为支撑,右腿猛然蹬地,整个人竟如炮弹般凌空跃起。半空中,他腰身发力,双腿接连踢出,势大力沉,快如电闪!
“砰!砰!砰!”
五六名尚未反应过来的北玄士卒如同被攻城槌正面撞中,惨叫着倒飞出去。其中两人胸前的铁甲竟被踢得深深凹陷下去,口中狂喷鲜血,那鲜血之中,甚至夹杂着破碎的内脏残片,显然是活不成了。
李嗣业落地,身形未稳,已然顺势一个旋身,双手紧握的陌刀划出一道森寒的弧光,卷起一片血浪!
“噗嗤!噗嗤!”
五六颗尚带着惊恐与迷茫表情的头颅冲天而起,断颈处喷涌而出的鲜血如同喷泉一般,将周围数名北玄士卒浇了个满头满脸。温热腥臊的液体糊住了他们的眼睛,也浇熄了他们心中最后一点战意。
“啊!不可力敌!逃!”
“快跑!这不是人!”
这些近距离目睹了李嗣业神魔般勇武的北玄士卒,终于彻底崩溃,发出意义不明的尖叫,不由自主地向后退去,在李嗣业周围形成了一片诡异的真空地带。
就在此时,北玄步卒阵中响起一声雷鸣般的暴喝:“贼将休要猖狂!你家呼延爷爷来取你狗命!”
话音未落,一名身材异常魁梧的汉子排开众人,大踏步冲了出来。此人身高足有九尺开外,虎背熊腰,虬髯环眼,面容狰狞,简直如同一座移动的小山。他手中提着一柄遍布狰狞狼牙的熟铜狼牙棒,棒首足有寻常人脑袋大小,看其分量,怕不下百斤!
那巨汉正是北玄军中的一名百夫长,姓呼延名山,素以勇力闻名。他见李嗣业在己方阵中横行无忌,无人能挡,早已按捺不住,此刻见有机可乘,便咆哮着冲上前来,双腿猛一蹬地,庞大的身躯竟凌空跃起,手中的狼牙棒带着撕裂空气的厉啸,当头向李嗣业砸下!
这一击若是砸实了,纵然是铁人也要被砸成铁饼!
李嗣业面对这泰山压顶般的一击,不退反进,不闪不避,只是将手中陌刀猛地向上一横,双手持定,举过头顶。
“当——!”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火星四溅!李嗣业只觉得一股山崩海啸般的巨力从陌刀上传来,双臂一阵酸麻,脚下泥土寸寸龟裂,整个人竟被这股巨力砸得双踝深陷泥中!
呼延山一击不中,落在地上,震得地面都是一颤。他看着李嗣业,冷哼一声:“好大的蛮力!”
李嗣业稳住身形,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的牙齿,声音却平静如常:“彼此彼此。不过,空有一身蛮力,又有何用?”
“找死!”呼延山勃然大怒,再次咆哮一声,双手抡起狼牙棒,又是一记势大力沉的当头猛砸!他自信这一击,对方绝无可能再硬接下来。
然而,这一次,李嗣业却没有再选择硬碰硬。只见他手腕一翻,陌刀刀面微微倾斜,巧妙地卸去了狼牙棒上大部分的力道。趁着呼延山力道已尽、收力不及的空隙,李嗣业眼中寒光一闪,手中的陌刀如同毒蛇出洞,快如闪电般向前一送!
“噗嗤!”
锋利的陌刀刀尖毫无阻碍地刺入了呼延山小腹的甲胄薄弱连接之处,巨大的力道带着刀身直没至柄!
呼延山脸上的狞笑瞬间凝固,他难以置信地低下头,看着从小腹透体而出的雪亮刀锋,眼中充满了不甘与绝望。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只有一股股鲜血从口中涌出。
李嗣业手腕一抖,将呼延山那庞大的尸身用陌刀高高挑起,随即右脚猛地一跺地面,腰身发力,怒吼一声,竟将那数百斤的尸体连同狼牙棒一起,狠狠地投掷了出去!
呼延山的尸体如同一个巨大的石块,呼啸着砸入了后方的北玄军阵之中,“轰隆”一声,当场便砸翻了七八名躲避不及的士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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