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格心想是温凌回来了,还来不及高兴,就看见温凌绷着脸,凶得不行,一直朝爷爷扔果子。
“小温小温!先别砸,这是我爷爷!”
程格被吓得半死,老人的身子骨可砸不得。
可温凌像是完全陷在自己的世界里一般,眼神很凶,像只孤注一掷保卫自己领地的小兽,犟得不像话,根本听不见别人的。
温凌完全把爷爷当成了入侵者,而爷爷看见有危险,就一个劲往程格身边护,危险系数加大,更是把温凌激得没理智。
程格赶紧换目标,让爷爷先离远些,“爷爷没事,是朋友是朋友,他就是太担心了,你先离远些就没事。”
爷爷杵在原地片刻,也没办法,只能先离远了,温凌渐渐就不砸了,呆愣愣地盯着程格。
过了两秒,果子全部掉在了地上,温凌跑到程格身边,跪在垫子上,抱紧程格,绷着身体,压抑着呼吸,也压抑着抽泣。
“没事儿没事儿,不是坏人,我没事,我们等会就可以出去了,别怕别怕,我没事,我好好的。”程格抱紧温凌使劲安抚,让紧绷的人软化下来。
温凌哭着哭着就停下来了,埋在程格怀里,只时不时抽一下,还反过来抚摸程格的背。
程格松了口气,好在温凌扔果子技术不行,而且爷爷护着他的时候温凌怕误伤放不开,所以除了最开始打到屁股的擦边球,后面都没伤到人。
温凌现在的情况就是太害怕了,理智不在,只认程格。
“不怕不怕。”程格抹干净温凌的眼泪,本来习惯性想亲人安慰,却瞥见不远处爷爷担忧的目光,只好忍了下来,又把温凌抱进怀里安慰。
“别跪别跪,坐下,靠着我。”
好一会儿,程格拉着温凌坐下,温凌抱着曲起的腿,脸埋在程格的肩上。
“那是我爷爷,你别担心,我们等会就能一起出去了,你别攻击他哈。”
“……嗯。”
“等会来拉车来的人也是好人喔。”
“嗯。”
“等会我们和爷爷道个歉好不好?”
“……嗯。”
程格摸摸他的头,让爷爷可以过来了。
“爷爷对不起。”温凌低着头,看着爷爷沾上泥土的鞋尖。
程格拉着老人坐到另一边草垫上:“爷爷你没事吧?有没有哪里疼?”
“没事没事,没伤着我。”
“对不起啊爷爷,他就是太担心了,以为你要伤害我,不好意思哈,他不是故意的,他绷太紧了,你别怪他哈。”
“没事,”爷爷摆摆手:“是我孙子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都是小娃子,没事儿。”
爷爷本来就是爱屋及乌的人,知道前因后果之后当然不会怪孙子的朋友。
程格一手抚着温凌的背,另一只手被爷爷握着,听爷爷絮叨。
爷爷和隔壁家小伙阿生一起上山砍柴来着,今天爷爷眼皮老跳,想着到山洞附近的那棵千年老树下拜拜,没成想就就看见了半死不活的程格。
程格也觉得这个世界上的事还真难说,能巧合成这样,误打误撞地和爷爷见了面。
没多久,传说中的阿生拉着个小板车到山洞外,车上还堆着柴,温凌和阿生把程格架着靠在柴上,几个人合力把车平稳地拉到山下。
其实那样的场景有点尴尬和搞笑,但程格疼得受不住,又要维持正常表情,因为温凌一拧着眉关注着他,好担心的样子,所以程格一点顾及不上尴不尴尬搞不搞笑的。
从起伏的山路到平缓的泥路,渐渐可以看到参差不齐的房屋,到了村里的水泥地,爷爷叫了辆拉货的“敞篷卡车”,送程格到镇上。
爷爷带着程格到了一家诊所,中午两三点,小诊所很冷清,医生刚吃完午饭。
镇子里的的条件远不如城市,推着程格到了间小房子,打了局麻,医生就开始复位。
温凌一开始要陪着程格,但是医生不让家属旁观,程格以为要哄一会儿,没想到温凌的接受能力良好,听医生说不能有人影响手术之后,马上就放弃了陪伴,乖乖在门外等。
程格看着墙上的钟,脑子里想想这两天发生的事,又想想温凌会在外面干什么,会不会来回踱步,太过于担忧,想着想着就睡了过去。
大概是压在身上的恐怖未知一下子卸了下来,腿上的疼也消减下来,加之前两天根本没睡好,程格这一觉睡得有些沉,醒来时差不多一个小时的复位都已经做完。
医生把程格移到特定的位置:“要给你打个石膏固定。”
“好。”
“麻药过了以后会有点疼,再过段时间会好一些。”
“好的,谢谢医生。”
医生是个看上去温文尔雅的人,很年轻,可能还不到三十岁。
但多和他聊两句之后,温文尔雅这个词就不大适用,因为他很幽默,爱开玩笑,应该是个很随性洒脱的人。
打完石膏,时针已经快指向五了,爷爷和阿生推着把轮椅进来,扶着程格上去。
这几天程格出行都得靠轮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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