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时薇觉得办公楼的人看她的眼神不太对。
明显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态度。
她来到二楼傅明哲的办公室,打开门里面没有人。
廖助理把她送到这里就走了。
沙时薇自己进去,坐在沙发上,顺手拿了手边一本书看起来。
这是一本很旧的《泰戈尔诗集》。
沙时薇听傅明哲几次提起泰戈尔的诗,于是翻开书,看到扉页上写着:致敬最可爱的人。
纤瘦飘逸,明显是一个女人的笔迹。
沙时薇又向后翻,看了几页。
这就是一本很普通的诗集。
沙时薇上学的时候过得很贫苦,教材辅导书都买不起,何况是什么课外书。
一直到上大学在图书馆打工的时候,她才有机会看课外书。
那时候她因为没有朋友,又被所有的同学孤立,只能从书里找寻安慰,所以闲暇时候看了不少小说。
而诗类的书籍,她翻过几本,可是觉得都没有意思,所以后来干脆就不看了。
这本书有些书页已经翻的过分旧了,可见看书的人曾经反复阅读这些书页上的内容。
沙时薇很容易就找到傅明哲曾经说起过的一句话:生活以痛吻我,我却报之以歌。
The world has kissed my soul with its pain, asking for its return in songs.
沙时薇看到傅明哲在这一页画了一些符号。
她看不懂,但是她记得傅明哲在他看的其他一些书上也有做过类似的标记。
门外传来许多人说话的声音,沙时薇放下书站起身。
傅明哲推门而入,低头看着手里的文件,没注意到办公室里的沙时薇。
沙时薇刚要张口,突然看到后面跟着进来的林以萱。
沙时薇的脑子轰的一下就炸了。
傅明哲最近那方面的技术突飞猛进,总是安排廖助理去接送她,还有刚才办公楼员工看她的眼神......
沙时薇觉得她好像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秘密。
原来男人的话说的再好听,也不过都是骗人的。
她果然就应该安于做金丝雀的命运,什么都不该知道、不该问。
傅明哲直到坐在办公桌后面都没注意到沙时薇。他看着文件说着公事,林以萱就在一旁用笔记本记录着。
沙时薇想起在林以萱之前,她就是这样跟着傅明哲做这样的工作的。
可是她刚走,林以萱就接替了她的工作,而且,傅明哲没有告诉她。
沙时薇突然觉得自己很没趣,很可笑。
她站在门口,看着傅明哲那全神贯注工作的样子,想着或许她还是直接走掉吧。
就在这时外面又冲进来一个人。
是沙时乔。
沙时乔弄得身上脏兮兮的,一进门差点撞在沙时薇身上。
“k!你杵这当门神呢!”沙时乔骂了一句国骂,“林以萱你什么玩意,你把脏活累活都丢给我!沙时薇,你这个混蛋,你给我等着!”
傅明哲这才猛地抬起头,注意到沙时薇的存在。
沙时薇清楚的看到傅明哲心虚的朝林以萱瞟了一眼,然后才起身朝她这边走来。
“薇薇,你什么时候来的?”傅明哲揽着沙时薇把她推出门外。
“我知道我不应该来的。”沙时薇平静的说,“我这就走。”
“我不是这个意思。”傅明哲还想说什么。
“傅厂长,你这个计划还没说完呢!”林以萱在办公室里说。
“薇薇,你等我一下!”傅明哲又转身回办公室里。
沙时薇觉得很讽刺。
她没有等傅明哲,而是下了决心,飞快的从楼上跑下去,跑出电缆厂大门,一路跑到公交车站。
好巧不巧,正好一辆公交车来了。
沙时薇头也不回的立即上了车。
又到观音庙那一站下车。
今天不是什么节日,庙里上香的人很少。
沙时薇又一次跪在观音菩萨面前,重重的磕头,祈求神灵保佑她能尽快有个孩子。
站起身,她掏了一下兜,里面是她刚到手的两千四百元工资。
她留下四百元,剩下的两千元全部都塞到功德箱里。
“菩萨保佑,求菩萨看在我过得这么苦的份上,让我有个孩子吧!”沙时薇拿了一根细香点上。
一走出寺庙,沙时薇就看到那辆跟了一路的黑色大车。
沈家的大块头管家竟然跟到这里。
沙时薇环顾四周,连卖香的小贩都没有。
她知道自己跑不掉了。
“沙小姐,请上车。”这次管家直接拉开车门,没有给沙时薇任何拒绝的理由。
“如果我不上车会怎么样?”沙时薇强装镇定问。
管家站在车门外没动,没有回答,但脸上扯出一个讽刺的笑容。
“你也不过是别人养的狗,你有什么好笑的。”沙时薇看向车里面。
后排座位上似乎有个人。
沙时薇回头看了一眼破旧的观音庙,又看了看一脸厌恶的管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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