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鸣时分,苏瑶的电话从北京饭店转接过来。她听着恋人沙哑的嗓音,将话筒转向窗外的长安街:";父亲今早多看了会《参考消息》。";听筒里突然传来报纸翻动的沙沙声,某个段落被指甲划出细痕——正是关于长三角产业转移的评论。
";他让你来尝尝新到的黄山毛峰。";苏瑶的指尖在话筒上有规律地轻叩,这是他们大学时代约定的暗语。窗外的电报大楼正敲响晨钟,1997年10月的晨雾笼罩着即将巨变的土地。
林宇刚要回应,门外突然传来吉普车的急刹声。省纪委干部裹着军大衣闯进来,文件袋上的火漆印还带着松香味:";中央巡视组在厦门的行动......";他瞥了眼嗡嗡作响的电传机,";涉及省里某位老领导。";
暴雨就在这时倾盆而下。林宇站在斑驳的玻璃窗前,看着手绘的龙山港规划图在湿气里卷边。他想起三年前初到任时,老书记用搪瓷缸指着被冲毁的河堤:";治县如治水,堵不如疏。";
当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时,加密传真机吐出带着国徽的文件。林宇的手指抚过";中央政策研究室";的油墨字迹,忽然听见院外传来喧哗——是连夜查账的审计组骑着二八自行车赶来。
";李副局长交代了省物资局的关系网。";调查组长递上笔录时,中山装肩头还凝着夜露,";涉及省里某位退下来的......";
林宇抬手制止汇报,目光落在墙角的手提箱上。那是他三年前从市委带来的,箱盖上贴着泛黄的沪宁线车票。窗外的广播正播放早间新闻,关于十五大报告的解读声穿透雨帘:";加快国有企业改革,完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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