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音刚落,立刻有几位首领附和起来,他们纷纷站起身,挥舞着手臂,言辞激昂:“没错,不能就这样算了!战士们的血不能白流,咱们要让盛乾人知道,咱们山绒部落不是好惹的!”
然而,坐在角落的一位老者却缓缓摇了摇头,他站起身,拄着拐杖,一步一步走到众人面前,目光扫过每一张脸庞,神情凝重地说道:“不可啊,诸位。咱们接连吃了败仗,如今士气低落,兵力损耗也不小。盛乾军队此番显然早有准备,咱们若再盲目强攻,不过是白白送死,拿战士们的性命去填。依我看,咱们得保存实力,从长计议。”
“从长计议?怎么从长计议?难道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云城落入他人之手?”先前那位主张强攻的首领立刻反驳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愤怒与不屑。
老者并未动怒,他神色平静,目光深邃地说道:“我们可以先休养生息,整顿部落,训练兵马。同时,咱们也可以寻求其他部落的支持与合作。等咱们实力恢复,再找盛乾人算账也不迟。”
一时间,营帐内陷入了激烈的争论之中,双方各执一词,互不相让。
而在营帐的首位,绒拔智静静地坐在那里,看着眼前争论不休的众人,又望向帐外那些士气低落的士兵,心中满是忧虑。他看到士兵们疲惫的面容、受伤的身躯,以及眼中透露出的迷茫与恐惧。曾经,这些士兵都是勇猛无畏的战士,为了部落的荣誉与尊严,不惜抛头颅、洒热血。可如今,他们却在这接连的失败中,渐渐失去了信心与斗志。
绒拔智深知,无论做出何种决定,都关乎着整个山绒部落的生死存亡。继续强攻,或许能在短期内发泄心中的怒火,但也可能让部落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而选择保存实力,从长计议,虽然理智,却又不知要承受多少屈辱与压力。他的眉头紧紧皱在一起,心中五味杂陈,仿佛有无数个声音在耳边争吵,让他难以抉择。
营帐内的争论声此起彼伏,火药味十足,就在众人僵持不下,气氛愈发紧张之时,军师图雅从人群中缓缓走出,她身姿挺拔,神色凝重,举手投足间带着让人镇定的气场。
图雅迈着沉稳的步伐,走到营帐中央,对着首位的绒拔智,恭敬地行了一礼,随后直起身,目光坚定地望向众人,声音清晰而有力:“王上,各位首领,请暂且息怒,听我一言。”她的声音虽不高亢,却仿佛带着一股无形的力量,瞬间让营帐内的喧闹声安静了下来。
图雅微微顿了顿,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忧虑,接着说道:“王上,如今摆在我们面前的局势,已然十分严峻。咱们的军队在与盛乾军队的交锋中,接连受挫,粮草储备严重短缺,兵力更是折损不少。士兵们饥肠辘辘,受伤的将士也得不到妥善的医治,士气低迷到了极点。”说着,她抬手轻轻一挥,指向帐外,“大家不妨看看,那些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士兵们,他们眼中的迷茫与恐惧,难道还不足以让我们警醒吗?”
营帐内众人顺着她所指的方向望去,仿佛看到了帐外那些疲惫不堪的士兵,神色皆变得凝重起来。图雅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在这种情况下,若是我们还执意要与盛乾军队继续对抗下去,无疑是以卵击石,只会让我们的部落陷入更深的灾难之中,损失更为惨重。”
说到这里,图雅微微低下头,脸上露出一丝无奈之色:“依臣之见,我们不妨放下成见,暂且向盛乾军队议和。这并非是我们懦弱,而是审时度势后的无奈之举。议和可以让我们争取到宝贵的时间,让部落得以休养生息,恢复元气。我们可以利用这段时间,整顿内部,发展生产,训练兵马,等到时机成熟,再做打算也不迟。”
此言一出,营帐内顿时一片哗然。有人面露愤怒之色,大声指责图雅胆小怕事;也有人低头沉思,似乎在权衡利弊。绒拔智坐在首位,目光紧紧盯着图雅,脸上的表情让人捉摸不透。他沉默良久,缓缓开口道:“军师所言,虽有道理,但议和之事,关乎部落的尊严与未来,容我再仔细思量一番。”
在那光线昏暗的营帐之中,绒拔智端坐在主位,脸庞隐没在阴影里,唯有双眸在闪烁不定的烛火映照下,泛着幽邃的光。他的身形一动不动,仿佛一尊雕塑,周遭诸位首领的议论声、争执声,此刻于他而言,都似天边缥缈的云雾,遥远而模糊。
军师图雅提出的议和之策,恰似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在他心中激起千层浪。身为山绒部落的首领,他的骄傲不允许轻易言败,往昔部落战士们在战场上冲锋陷阵、浴血奋战的场景,如走马灯般在他脑海中不断浮现。那些坚毅的面庞、无畏的呐喊,铸就了山绒部落的荣耀与尊严,怎能就这样轻易放弃?
可现实的残酷,又像一把冰冷的利刃,无情地刺痛着他的心。他回想起战场上一具具冰冷的尸体,那是跟随他多年的英勇战士;忆起断壁残垣间百姓们绝望的眼神,那是他理应守护的族人。如今,粮草匮乏,兵力锐减,士气低迷,若再继续这场实力悬殊的战争,无疑是将整个部落推向万劫不复的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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