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族使者的莲花萤火突然黯淡,她踉跄着扶住墙面的铭文,嘴角渗出的血珠滴在青铜地砖上,竟发出滚油遇水般的炸响。
林逸瞥见她袖口翻卷间露出的青紫色经络,这才惊觉她维持照明的法术早已透支灵力。
三个傀儡卫士呈品字形围拢过来,它们空洞的眼窝里旋转着八卦罗盘,齿轮咬合的声响与王桑那柄紫砂壶煮水时的动静诡异地重合。
"蹲下!"白衣女子的折扇擦着林逸头顶飞过,扇骨里弹出的银针精准刺入傀儡后颈的榫卯接缝。
被击中的傀儡突然僵直,胸口"偃师"铭文裂开道细缝,露出里面核桃大小的琉璃珠——那珠子的纹路竟与苏婉留声机上的唱片如出一辙。
林逸的太阳穴突突直跳,系统光幕在视网膜上疯狂闪烁。
当某个傀儡的铁掌擦过他肩头时,他闻到了梅机关刑讯室特有的焦臭味——那是烙铁灼烧皮肉混着粗盐的气息。
刘二妮突然从侧面撞开他,绣鞋尖踢起的碎石击中傀儡肘关节,那处青铜衔接处顿时腾起青烟。
"关节!"白衣女子咳着血提醒,手中折扇已展开成八卦阵图。
林逸翻滚间摸到块松动的墙砖,砖缝里渗出的墨汁正顺着他的腕表表盘蜿蜒,在十二点刻度处凝结成盐霜。
他突然想起苏婉将密电本塞进留声机时,唱片转动的速度恰好对应傀儡罗盘转动的频率。
灵族使者终于支撑不住跌坐在地,莲花萤火彻底熄灭的刹那,甬道深处传来玉磬清音。
神秘隐士灰扑扑的衣角从转角飘出,他抛出的物件在空中划出莹蓝轨迹——竟是枚刻着优昙婆罗花的铜铃,与密室中那些催命符般的铜铃不同,这枚铃铛的穗子是用安息香搓成的线绳编织而成。
铜铃坠地的瞬间,所有傀儡卫士的八卦罗盘都发出刺目红光。
林逸趁机扑到灵族使者身边,指尖触到她冰凉的银饰时,系统突然发出电流杂音:"认知协调度跌破临界值...建议启用备用..."他甩了甩头,强迫自己盯着那些被铜铃吸引的傀儡——它们的琉璃珠核心正在高频震颤,表面浮现出微型《江山万里图》的投影。
"戌亥相交,乾位生门。"白衣女子突然重复先前的卦辞,染血的指尖在青铜地砖上画出卦象。
林逸的怀表不知何时停在了酉时三刻,表壳背面弹出的微型胶卷被神秘隐士的袖风卷走。
当某个傀儡突然调转方向扑向刘二妮时,林逸终于看清它们后颈的榫卯接缝处都嵌着半片优昙婆罗花瓣——与苏婉腿侧的刺青分毫不差。
神秘隐士的草鞋碾过铜铃,安息香穗子燃烧的蓝火中,所有傀儡的琉璃珠核心同时映出张啸林公馆的书房。
林逸的视网膜上突然覆盖了层血雾,在系统扭曲的警报声里,他看见每个傀儡胸口"偃师"二字的最后一笔,都连着根几乎透明的蚕丝——那些丝线另一端消失在黑暗深处,如同王队长证物室里纠缠的录音带。
"林大哥!
东南角!"刘二妮的尖叫撕开裂帛般的空气。
白衣女子的折扇突然解体,三十六根扇骨化作银芒钉入傀儡关节。
灵族使者挣扎着结出最后一个手印,她发间银饰崩裂的碎屑在空中组成星图,恰好与傀儡眼中的八卦罗盘重叠。
林逸握紧开始融化的怀表,表链缠着的那枚箭簇黄符无火自燃,火光照亮了所有蚕丝汇聚的方位——
在神秘隐士突然变得模糊的叹息声里,林逸终于看清那些蚕丝最终没入的,是密室晷盘碎裂后残留的青铜残片中,某个优昙婆罗花造型的锁孔。
林逸攥紧灼热的怀表,表链在掌心烙出深红印记。
灵族使者瘫坐在青铜碎屑间,发间银饰已半数碎裂,垂落的发丝沾着青紫色经络渗出的血珠。
刘二妮的绣鞋尖正抵着傀儡残骸里滚出的琉璃珠,那珠子表面的《江山万里图》投影在安息香烟雾中忽明忽暗,竟与表盘融化的盐晶折射出的光影重叠成三潭印月的奇景。
"戌时三刻。"白衣女子染血的折扇指向密室穹顶,青砖缝隙渗出的墨汁突然逆流而上,在空中凝成六十甲子方位图。
神秘隐士的草鞋碾过铜铃残骸,安息香穗子的灰烬随风旋起,在琉璃珠投影里化作钱塘江潮的细浪。
林逸的西装后摆仍在滴落墨汁,那些粘稠液体在青砖上蜿蜒出优昙婆罗花的纹路。
当他的怀表触碰到花蕊位置时,整间密室的铜铃残骸突然共振,某种类似留声机唱针划过年久失修唱片的摩擦声从地底涌出。
系统光幕在视网膜上炸开雪花噪点,王队长那句"你以为苏婉腿上的花是随便刺的"伴着电流杂音反复回荡。
"乾坤倒转,坎离易位!"白衣女子突然将折扇插入地面裂缝。
三十六根扇骨应声爆开,银针钉入的方位恰好对应傀儡残骸里的优昙花瓣。
灵族使者挣扎着结出莲花手印,她嘴角溢出的血珠在半空凝成六芒星,与银针组成的卦象相撞时炸开刺目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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