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晚一时之间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们豪门都玩得这么花吗？
可是，宋阳明才28岁，贺荣似乎还比他大10岁，宋柏寒布下这么个局，又隐忍这么多年，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她眼神复杂地看着宋柏寒：“……我不太明白。”
宋柏寒笑得有些苦涩：“贺凌风当初把你家弄得破产就为了斩断你的退路，这些龌龊的思路和手段，你以为是凭空就能产生吗？当初，我本可以去京市上大学，有一个更光明未来的……”
他似乎并不想多说这个话题，生硬地转折道：“这些年，贺云珍一直防着我，我手中没有实权，很多事都做不了。我也曾想过，和她同归于尽，可她比谁都知道我的软肋在哪里。
“我曾一度绝望，甚至想过放弃，因为我手上没有任何可以威胁贺家的筹码。直到有一天，一个女人过来和我说，她怀了我的孩子。我心里突然有了一个模糊的想法，虽然我没有确定该怎么做。”
以宋柏寒的年纪，对着一个比自己小了四十多岁的女孩坦诚这些不怎么光彩的事，其实并不容易，但他态度里却始终带着一股莫名的坦然。
就像……他如今已经什么都不在乎了。
池晚突然开口道：“所以，之前贺凌风对付宋阳明，你是在故意留把柄？”
因为只有宋阳明的存在，完全独立在贺家之外，又和贺家有足够的“联系”。
或许，在宋柏寒看来，只有一直被贺家庇佑着，甚至可能被宋柏寒纵容着的贺凌风，才能作为那个掀翻贺家最初的那块多米诺骨牌。
所以他才把宋阳明的消息透露到最可能冲动，也手段最激烈的贺凌风手中。
池晚甚至有点怀疑，贺凌风会长成今天这样，也少不了宋柏寒的耳濡目染。
虽然池晚依旧不明白为什么宋柏寒会如此笃定地来找自己，但说实话，就宋柏寒做的那些事而言，池晚对他并同情不起来。
而且……对宋柏寒把自己说得这么可怜无助的样子，池晚也不是那么相信。
就凭他能把宋阳明的存在，稳稳藏到需要用的时候，他就不简单。
哪怕是因为贺云珍可能没刻意去查，但一个能那么早就开始布局，没有机会便一直蛰伏，对自己下手也这么狠的人，池晚不信宋柏寒真的毫无手段。
最多，只是觉得小打小闹的结果不值得他暴露自己真正的目的吧。
但无论怎么说，虽然听起来有些离谱，但在想搞倒贺家这事儿，宋柏寒或许和池晚真的是同一战线。
宋柏寒一边说，一边在暗中打量着池晚的脸色。见她似乎有些许动摇，便趁热打铁道：“我大概能猜到池小姐的顾虑，无非是觉得，贺凌风对那么多姑娘下手过，为什么我却偏偏找上你。”
池晚坦然地点点头：“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我都不是什么好的合作人选。”
至少表面看起来是这样。
抛开那些不能被正大光明拿出来的“外挂”，池晚在普通人眼里就是个家境一般，没什么背景的大学生而已。
宋柏寒就算知道自己曾卖过一块成色不错的玉牌给夏侯煜，就算知道她和周怀安兄弟二人关系还行，也远没到可以这样开诚布公谈合作的程度。
可宋柏寒闻言却盯着池晚的眼睛，带着些隐隐的热切：“在别人看来或许如此，可只有你自己知道，你手上有多大的筹码……”
池晚心中一跳，皱了皱眉：“你什么意思。”
她到底还是年轻了些，论装腔作势，在宋柏寒这里终究没什么优势，便索性直接问了。
宋柏寒凑近了些：“池小姐，在知道贺凌风的打算后，我暗中找人保护过你。却恰好听到你和张教授的通话内容……”
池晚瞳孔一缩，猛地站起来，脸色冰冷：“你跟踪我？！不对，你在我手机里装了什么！”
她开始疯狂回忆，有没有在手机里暴露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想了一圈，好在她和黎星野之间的联系并不用通过手机，就算宋柏寒装了什么窃听器，也不至于暴露太多东西。
最多就是和周怀安他们的聊天内容，还有就是之前和张教授的对话。
果然，宋柏寒摊开双手，脸上虽然有安抚，却没什么歉意，温和道：“池小姐不用紧张，我并非跟踪你。只是在知道你当街打了凌风一耳光之后，我担心他愤怒之下对你做些什么不好的事。
“至于监视更是无稽之谈，最多，只是通过一些垃圾信息，劫持了一小段你的通讯而已。”
甚至，听他的语气，并没有觉得这是多大的事。
池晚闻言不由在暗中咬了咬牙，还是大意了。
她早该想到，贺家是靠什么发家的！
难怪最近垃圾短信变多了，她原本以为又是贺凌风在整事，没想到，背后竟然是她很少关注的宋柏寒。
看着眼前依旧一副平和姿态的宋柏寒，池晚心里地警惕也变得更重了些。
唯一庆幸的是，当时在电话里，她和张教授说的内容还是比较含糊，而宋柏寒之前或许只是在“考察”她是否能利用，而后来却听到了她和张教授说的“新型能源”，这才觉得她有了足够的价值和资本，决定亲自来找她。
池晚慢慢敛了情绪，又坐了回去。
“我并不否认，手头上有些筹码。但您也应该知道，凭着我自己的筹码，并不需要和谁合作，贺凌风对我来说构不成威胁。所以，我有什么理由非要和你合作不可？”
宋柏寒却笑了笑：“池小姐是个重感情的人，可贺凌风从小学的，就是如何利用这些感情。你的确不怕贺凌风，和你的家人、朋友呢？你只有一个人，在扳倒贺凌风之前，难道要一直处于防范状态？
“你的确很聪明，直到提前防范，将父母送到贺家沾染不上的地方，又尽力避免室友受到威胁。可是，池小姐，你终究还是太年轻了，就像我突然找上门来，恐怕也大大出乎你的意料。
“多一个我这样‘老奸巨猾’的盟友，恰好可以填补你这方面的欠缺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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