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大茂站在李主任的办公室门前，内心忐忑不安，纠结犹豫了好一阵，才缓缓抬起手，轻轻敲响了那扇决定他命运的门。“咚咚！”声音在安静的走廊里格外清晰。“进来！”屋内传来李主任沉稳的声音。
“主任，您找我？”许大茂推开门，满脸堆笑，站在门口点头哈腰，活像一只讨好主人的哈巴狗。李主任抬眼扫了他一下，抬手示意他走近些。许大茂见状，忙不迭地轻轻关上门，脚步急促，几乎是小跑到李主任的办公桌前，那股子谄媚劲儿就差没写在脸上了。
“身上的伤还好吧？我听说你前几天被人打得不轻啊！”李主任的声音不冷不热，听不出太多情绪。“主任，您可要为我们做主啊，您是不知道……”许大茂一听这话，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情绪激动地开始诉苦。可刚说几句，就瞥见李主任眼中闪过一丝不耐烦，他瞬间识趣地闭上了嘴，眼巴巴地看着李主任，像个等待发落的犯人。
“坐！”李主任指了指办公桌前的椅子。“谢谢主任！”许大茂受宠若惊，小心翼翼地坐在椅子上，半边屁股悬空，那拘谨的样子，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惹恼了眼前这位领导。李主任看到他这副模样，微微点头，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满意神色。不错，这许大茂可比刘海中那个没文化的家伙识趣多了，知道怎么讨好领导。
李主任站起身，慢悠悠地走到许大茂身后，语重心长地说：“小许啊，那天的事呢，刘海中已经向我汇报过了，他说这件事全是你挑唆的……”“放他娘的狗屁，主任，我……”许大茂一听这话，瞬间炸毛，激动地站起身破口大骂。可话刚出口，他就意识到自己失态了，这里可是领导办公室！他吓得脸色煞白，赶紧闭上嘴，转过头，可怜巴巴地看着李主任，眼中满是求饶的意味。
“说，继续说，来喝茶，不要紧张嘛，我叫你来，就是要对这件事做一个全面的了解。”李主任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仿佛刚才的不愉快从未发生。他拿起桌上的茶壶，给许大茂倒了一杯茶，递了过去。许大茂双手接过茶杯，却没心思喝，赶紧把那天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当然，在他的讲述里，所有责任都被推到了刘海中身上，他自己则成了一个被刘海中蒙在鼓里、不明真相的无辜群众，那语气、那表情，仿佛自己真的受了天大的委屈。
李主任静静地听着，不置可否地点点头。看着许大茂期盼的眼神，突然话锋一转：“你说的那个娄家的反动罪证，真的有吗？”许大茂一听这话，立刻放下茶杯，站起身，激动地挥舞着双手，信誓旦旦地诅咒发誓：“有，绝对有，我敢用我的性命担保，主任您不知道，娄公馆的墙上，花架上，不是名画就是古玩，还有他们家的保险箱，有一次我亲眼看到了，里面全是金条和珠宝，还有美金……”说到这儿，许大茂突然闭上了嘴，他敏锐地察觉到李主任的呼吸急促了几分，心里顿时像点亮了一盏灯，恍然大悟。敢情这位李主任真正感兴趣的，是娄家那些值钱的东西啊！
“主任，您给我派几个人，我保证把这些反动罪证一个不少地搜出来，您放心，我会亲自把它们送到您家里，由您亲自判断这些罪证是否反动！”许大茂满脸谄媚地笑着，脸上写满了“我懂您意思”的表情。嗯！这小子很上道嘛！李主任矜持地点点头，抬起手拍了拍许大茂的肩膀：“许大茂同志，你的态度很端正，但是……”许大茂的心猛地一紧，提到了嗓子眼，他紧张地看着李主任，知道关键的话就要来了，整个人瞬间兴奋起来，就像即将迎来一场盛宴的饿狼。
“但是我不只看态度，也看重行动。纠察组那天的行动给我们厂丢了很大的脸，这让我很被动啊！刘海中这个人呢，有干劲，但是文化水平太低了，小许，你是高中毕业吧！”李主任的话里带着一丝不满，更多的却是对许大茂的期许。许大茂连忙点头，脸上堆满了笑容：“主任您说的对，我是55年的高中毕业生。”“嗯，这就对了嘛，你年轻，文化层次也够，这样，你做纠察组的副组长，先代理组长吧，刘海中停职，暂时就留用好了。”李主任在许大茂狂喜的表情中，宣布了对他的任命。最后，他语重心长地拍着许大茂的肩膀说道：“许代组长，不要让我失望啊，纠察组能不能重新树立起威望，就看你接下来的表现了！”
许大茂激动得满脸通红，连忙挺起胸膛，大声说道：“明白，谢谢主任对我的栽培！”当他看到李主任端起茶杯，便知道谈话结束了，立刻快步退出了办公室，临走时还不忘轻轻关上门，那小心谨慎的样子，就像在守护着自己来之不易的前程。
上午的会议上，当脸上涂满碘伏、狼狈不堪的刘海中得知自己被停职，许大茂暂代纠察组组长的消息时，脸上写满了不甘与愤怒。他紧咬着牙，双手紧握成拳，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可在所有人的嘲笑与窃窃私语中，他只能灰溜溜地离开会议室，那落寞的背影，与刚才意气风发的许大茂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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