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东庄的地亩也不知道怎么样了,总之是很不好啊!”
程日兴说道:
“我在府上这么多年,也了解府上的人,哪一个不是为自己谋私利的?
一年一年地往自己家里拿东西,那府上自然是一年不如一年了。
再加上大老爷和珍大爷那边两处的开销,外面还有些债务,之前又损失了不少钱财,想要衙门里把盗贼抓住追回赃物,那可太难了。
老先生要是想把家里的事情安顿好,除非把那些管事的叫来,派个心腹之人到各处去清查一下,该辞退的辞退,该留下的留下,有了亏空,就让经手的人赔偿,这样心里就有数了。
那座大园子,别人是不敢买的,里面的收益也不少,可又没人去管理。
那年老先生不在家,这些人就搞些鬼名堂,闹得没人敢进园子,这都是家人们的弊病。
现在把下人查一查,好的就留着用,不好的就撵走,这才是正理。”
贾政点头说道:
“先生,你有所不知,别说下人了,就是自己的侄儿,也靠不住。
要是让我去查,哪能一一亲自了解情况呢。
况且我还在守孝期间,也没法去管这些事。
我向来也不太管家里的事,家里的情况,我还摸不着头绪呢。”
程日兴说道:
“老先生是最仁德的人,要是换了别家,像这样的家境,就算穷起来,十年五年也不怕,向这些管家的要些钱,也就够了。
我听说府上的家人还有做知县的呢。”
贾政说道:
“一个人要是依赖着家人们的钱过日子,那就不得了了,只好自己节俭些。
但是册子上登记的产业,要是真的倒还好,就怕只是有名无实。”
程日兴说道:“老先生说得太对了。我为什么说要清查呢?”
贾政说道:“先生肯定知道些什么。”
程日兴说道:“我虽然知道那些管事的有多大能耐,但我也不敢乱说啊。”
贾政听了,就知道话里有话。
便叹了口气说道:
“从我祖父那时候起,我们家待人都是仁厚的,从来没有刻薄过下人。
我看现在这些人一天不如一天了。
要是我在这个时候摆出主子的架子来,又会被人笑话。”
两人正说着。
看门的进来回禀说:“江南的甄老爷来了。”
贾政便问:“甄老爷进京做什么?”
那人说:“我打听了一下,说是承蒙皇上恩典,被重新起用了。”
贾政说:“不用说了,快请进来吧。”
那人出去把甄老爷请了进来。
那甄老爷就是甄宝玉的父亲,名叫甄应嘉,表字友忠,也是金陵人,是功臣的后代。
原本和贾府有亲戚关系,平日里也常有往来。
因为前年犯了错被革了职,还被没收了家产。
如今皇上念及功臣,恢复了他的世袭职位,让他进京朝见。
他知道贾母刚刚去世,特地准备了祭礼,选了个日子要到寄放贾母灵柩的地方去祭拜,所以先来拜访。
贾政正在守孝,不能到远处去迎接。
便在外书房门口等着。
甄老爷一见到贾政,便悲喜交加,因为贾政在守孝期间,不便行礼。
就拉着贾政的手说了些久别思念的话。
然后分宾主坐下,献上茶,彼此又聊了聊分别后的事情。
贾政问道:“老亲翁什么时候朝见皇上的?”
甄应嘉说:“前天。”
贾政说:“皇上如此隆恩,肯定有好的旨意吧。”
甄应嘉说:“皇上的恩典真是比天高,下了好多旨意。”
贾政问:“是什么好旨意呢?”
甄应嘉说道:
“近来越寇猖獗,海疆一带的百姓不得安宁,皇上派了安国公去征剿贼寇。
皇上因为我熟悉当地的情况,命我前往安抚百姓,而且马上就要动身了。
昨天得知老太太去世,我特地准备了香烛到灵前祭拜,略表我的心意。”
贾政赶忙磕头拜谢。
然后说道:
“老亲翁这一去,肯定能上慰皇上的心意,下安百姓,这真是莫大的功劳,正该如此!
只是我不能亲眼看到老亲翁施展才华,只能遥盼着听到捷报了。
现在的镇海统制是我的亲戚,到时候还望您多多关照。”
甄应嘉问道:“老亲翁和统制是什么亲戚关系?”
贾政说道:
“我那年在江西任粮道的时候,把小女儿许配给了统制的儿子,结婚已经三年了。
因为海口的案子还没了结,又加上海寇聚集为非作歹,所以一直没有音信。
我很挂念小女儿,等老亲翁安抚的事情办完后,恳请您在方便的时候去看一看她。
我写几封信,麻烦您的仆人带去,我就感激不尽了。”
甄应嘉说道:
“儿女之情,人之常情。
我正有件事想托付老亲翁。
近日承蒙皇上恩典召我进京,因为小儿年纪还小,家里又没人照顾,就把家眷都带到京城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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