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雅侧过身,毕恭毕敬的让了路。
自从见了袁衔桉,一颗心便尽数扑向那人,就连基本的招待都被她抛到了九霄云外。
只亦步亦趋跟在某人身后,语气带了几分小心:“是刚炖的乌鸡汤。”
小如蚊哼的音量,听得萧沉直冒鸡皮疙瘩,他回过头,看向章雅的眼神满是不解。
为什么有种她在讨好她的错觉?
沈月云同样瞥了两人一眼,面上没作什么反应,只是微微紧了紧手心。
涌动的暗潮哪能引起袁衔桉的注意,一心找寻香味的人,仍眼巴巴望着厨房的方向。
片刻后,才想起这是别人的家,依依不舍地挪走了黏糊的视线。
乌鸡啊!汤可好喝了,怪可惜的......
章雅一直在观察袁衔桉的神色,见她有留下来的倾向,试探出声。
“这马上也要饭点了,不如留下来吃一顿,再聊?”
“章女士,不用......”
“好啊!”
三道视线同时看向没心没肺的人,袁衔桉缩了缩脖子,竟从中看出了三种不同的情绪。
“主、主要是它、它......不吃了,我不吃还不行嘛!你们别这样盯着我、我那什么......”
害怕,她可害怕了!
沈月云挑了挑眉,视线再次扫过两人,略作思索便有了打算。
“章小姐,那就多有叨扰了。”
听了她的回答,三人近乎同时抬头,袁衔桉和章雅二人眼里全是欣喜,唯有萧沉满脸担忧。
“沈法医,这不合规......”
话到一半,得了沈月云的暗示,硬生生咽了回去,只默默点头。
“添几副碗筷的事,哪谈得上什么叨扰?你们随便坐,我去看看汤,算算时间也该炖好了......”
话像是说给他们三人听的,但那眼神却未分出半分,沈月云轻笑一声,看向手足无措的袁衔桉。
云里雾里的萧沉不知缘由,只能熟练地扬起机械化微笑,作为回应。
这天怎么会冷呢?
真是奇怪......
厨房的门开了又关,隔绝了章雅的身影,也断了那十里飘香的气味。
“认识?”
袁衔桉刚转过身,就对上了沈月云似笑非笑的凝视,身子顿时一抖,连连后撤。
“不、不认识,我怎么可能认识她?”
“那......你紧张什么?”
沈月云问的轻巧,落在耳里却变了味道,引得人脊背发凉。
“妈,吃完饭再看,我扶您。”
见章雅扶着老妇人出了卧室,沈月云适时收了声,打消了盘问的念头。
赶早不如赶巧,饭好了。
一上桌,老妇人的情绪莫名激动了起来,手臂颤颤巍巍地晃动着,似要弄出天大的动静。
“妈,你是不是没好好吃药?医生说你这老毛病,才刚有点好转!吃完饭我去给您拿药,下次不可以这样了。”
老妇人回头看了她一眼,张大了唇却发不出半点声音,只能干着急。
萧沉以为人是介意他们,磨破嘴皮子解释了半天,无甚效果,便把求助的目光投向沈月云。
后者看了眼频频用力的手,视线又顺着章雅的手臂挪向那老妇人,最后不动声色地揣了揣喝汤的人。
袁衔桉刚吹开漂浮的油,正准备尝一尝心心念念的汤,突如其来的力道,似要劈断那可怜的腓骨。
汤入了口还未下肚,径直偏了轨道,无视会厌呛进了气管。
“咳、咳咳......”
谋杀!绝对是谋杀!
袁衔桉正想为自己抱不平,转头对上沈月云的眼神,瞬间噤声,端起腾着白气的汤,气鼓鼓的喝了一大口。
她不服!
于是,再次看向沈月云,映入眼帘的依旧是那副冷冷的模样,小嘴一撇偏开头,猛吸了一半的汤。
算了,还是这汤好喝......
咔嚓——
老妇人手边的碗不知怎的落了地,嘴唇嗫嚅良久,终是紧紧闭上。
再看那手,哪还有发抖的迹象?
章雅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撑住了那软绵绵的腿,时不时偷瞥袁衔桉,生怕她发火。
一时间,四周流通的空气在刹那凝固,转而陷入诡异的静寂。
偶尔有几声勺子撞击碗壁发出的脆音,不知为什么,章雅没给自己准备筷子,拿勺的手势也极其别扭。
而且她基本没有舀的动作,只是拼命地刨,也许是因为不小心,指尖入碗沾了不少饭粒。
袁衔桉并未细想,任由闪过的念头消逝,眼里只剩那香软的鸡肉。
好不容易熬到吃完饭,不待她逃离餐桌,沈月云的声音再度响起。
“今日多谢章小姐款待,这碗不如就交给我们?也好寻个心理安慰。”
肩被手腕扣住,动弹不得,她好像突然听出了话中隐含的意思,笑着接话。
“别看我笨手笨脚的,碗的话,我应该还是能洗干净的......”
“不......不用麻烦,我洗完就出来。”章雅边说边扶老妇人起身,走向卧室,“妈,我先扶您回屋,您放宽心,他们一定能帮我们找到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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